看到从小一起长大的铁柱现在成了这副模样,楚江河心中也难免有些唏嘘。
资源这东西不是那么好碰的,楚江河从一开始听到村里出了矿产也没动过什么心思。
这本是老天给的资源,可因为事关利益,这里面的纠葛就多了。
你说你铁柱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哪里玩的过那些人。
这不,把自己玩进去了。
楚江河心说,你要是踏踏实实的在村里干活,又怎么会弄成这副惨状。
当然楚江河现在也不会当着铁柱的面说这些话,免得再刺激到他,这已经是个废人了,再刺激的话,别回头再喝了药。
扪心自问,要是自己成了这副样子,估计也会找办法给自己一个了断,省得活活受罪。
楚江河在铁柱家坐了一会,耐着性子陪着他说了一会话,最后安慰一句:“先把伤养好,伤好了之后就去养猪场里看个门,不管怎么说,你还有媳妇孩子,人还是要朝前看。”
铁柱这段时间已经接受了自己下半身瘫痪的事实,早已心如死灰,面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楚江河说着话。
听了楚江河这话,想到自己的媳妇跟孩子,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一番挣扎过后,用嘶哑的嗓音对楚江河说了一声谢谢。
看到昔日的壮汉成了这副模样,楚江河心中不忍,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要离开,铁柱媳妇送他到了家门口。
临出门前楚江河还是掏出一笔钱来交给铁柱媳妇,对她说道:“等铁柱伤好了之后,给他买辆轮椅,这样多少也方便一些。”
铁柱媳妇深感这段时间受楚江河的恩惠太多,说什么也不肯接,连连推辞,最后实在推脱不过,抹了一把眼泪,又对楚江河一番感激。
在村里待了几天,楚江河一直在家陪着老爹老娘也没有出门。
倒是楚红雨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天堂,每天跟着村里的孩子玩的跟个泥猴一样才回家。
这几天倒是有很多人想见他,尤其是王大强,楚江河推脱自己已经在外面工作,村里的事情自己已经不了解,一律应付了事。
自从公社解体之后,楚大有年纪已经大了,就有了退休的心思。
他们这些人无非是想着楚大有退下去之后,自己能接替楚大有这个位置,毕竟是在村里干了二十多年的书记,有他说一句话,肯定还是十分管用的。
又过了一天,张力终于从繁忙的酒局中抽出身来跟楚江河见了一面。
一见面他就抱怨:“江河,我真是受不了了,我感觉自己这几天简直生不如死,天天就被人拉着喝酒。往往是昨天的酒意还没下去,脑子还没清醒,人就已经坐上了酒桌,再次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了。”
楚江河看他这副样子,调侃道:“行了,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人想有这待遇还没有呢。”
张力一想也是,要是放在以前,就自己的身份哪里会有那么多县里的领导作陪,别人看都不会看他一眼,心中难免感慨一句:现在自己是今非昔比了。
“你还别说,要是搁以前,我连见人家一面的资格都没有,现在不同了……”
说着就将这几天酒桌上的事情简单跟楚江河说了说。
楚江河哪里有兴趣听他在这里八卦,直奔主题:“你当这些酒是白喝的,说说吧,你都给他们承诺什么了?”
既然张力已经事先表明自己这次回到家乡是为了投资的,他们怎么会放弃这块即将到嘴的肥肉,肯定要见到真章才舍得放张力出来,要不然的话他现在还在酒桌上醉生梦死呢。
张力嘿嘿一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几天我也是被他们的热情吓到了,我按照你事先给我说好的,承诺先给他们修一条路,就是从长年镇到永丰县的主路,好好修一修。”
“预算多少?”
“没多少,这条路也没有多长,他们大概算了一下,只要三百万就够了。”
楚江河点点头,三百万倒是不多。
“这钱该出,其他的呢,我不是先让你摸一摸县里的利益关系嘛,有眉目没有?”
张力苦笑道:“这几天光顾着喝酒了,哪里顾得上这事,我以前倒是在县里认识一些人,可现在看他们的层次也不够,对这些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江河,你有什么思路没有?”
楚江河没好气道:“这还用我教你,你不是打包票说两天时间搞定嘛。”
张力讪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反而看着楚江河。
楚江河无奈,他发现不管是张力还是马亮,只要自己在身边的话,从来不肯自己动脑子,就想着自己直接给他们发号施令。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主观能动性都去哪里了。
“你也不用找太多人,一个县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不知道的跟你说不清楚,能跟你说清楚的也不会愿意跟你细说。”
“这样,你现在只用找两个方面的人,第一就是公安口的人,对他们来说,各行各业只要稍微牵扯到灰色地带的基本上都要跟他们打交道,找他们解决各种纠纷,一些人情往来都是难免的,没有人比他们更懂当地的情况了。正好我认识一个人叫李江的,是咱们镇上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