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瞻二人的计策很谨慎,将那些贩卖粮食的商贩捉拿,但并没有打草惊蛇。
而没有了这些商贩的粮食供应,义渠却不知道,依旧按照原本的打算去准备过冬的粮食,于是这些粮食便会不够用了。
当粮食不够用的时候,义渠以及义渠王就只能够铤而走险,侵扰秦国的边界处。
也唯有在这种情况下义渠才会忙中出错,当义渠王率兵侵扰附近秦国村庄,以获得粮食的时候,陈瞻便可以率轻骑直取义渠老巢。
伐灭义渠国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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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渠、秦国边界处
义渠王不知为何总觉着心中有些不安,好似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一样,他有些犹豫不决的骑着马停驻在那里,神色踌躇。
“大王,怎么了?”
“可是有什么顾虑?”
义渠王幽幽的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令士卒们继续前行。
他没有将心中的不安说出来,因为按照道理来说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更何况如今已然出兵,再有什么犹豫也已经迟了。
此时将心中的担忧说出来,只会影响整体军队的士气。
“无事,走吧。”
义渠王双腿一夹,朝着远处而去。
身后的士卒们也是纷纷鞭马,浩浩汤汤的队伍便出发了。
此次侵扰秦边境,只为了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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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
章台宫中
嬴驷的脸颊上带着些许的惋惜:“先生竟不愿多留么?”
孟轲坐在他的对面,神色中带着恭谨,但眼睛中的神色却是十分坚定,他拱手行礼,而后低声道:“君上,轲之所愿已然完成,如今咸阳学宫成为了天下闻名的学宫,我留在秦国已然没有什么作用了。”
他望向远处的方向,声音平和:“天下动荡,轲只想展露心中的抱负,而令天下百姓安康。”
“再者说,昔日孔子曾周游列国而学心中之路,我的学问不如孔子,怎么能够不完成当年孔子所完成的事情呢?”
孟轲的声音中带着决绝:“还请君上准允。”
嬴驷虽然心中惋惜,但也知道孟轲心中的抱负在秦国是没有实现可能的,或者说在如今的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国君会接纳孟子的政治主张。
毕竟都是诸侯,谁对谁心里没有点了解?
想要取代周而成为天下共主,这是所有诸侯心中共同的愿望。
于是只得开口道:“也罢。”
“那便依照孟卿的意思。”
他看向孟轲说道:“若有一日先生愿意在秦国停下降脚步,那么秦国依旧随时恭候先生的到来。”
孟轲微微行礼,又说了几句后便起身。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而后将自己的发冠扶正,此时的他像是一個斗士一样。
殿外有风,风轻轻吹起他的袍子,显得潇洒不羁。
孟轲一边往外走,一边心中思索万千,不知为何此时的他突然想要开口吟诵些什么,但又不知自己此时此刻该说些什么。
最后,他的声音低沉有力的念诵着。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名之所欲也,心亦所欲也,舍名利而修心也。
章台宫中
孟轲离去后,嬴驷坐在原地脸上带着些许愁容,他对于失去孟子这样的人才而感受到可惜,但他却并不因为失去而忧伤,反而很是喜爱。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流派之争啊,果然是残酷无比。”
“只是不知道孟轲离去之后,咸阳学宫该如何呢?”
.......
咸阳学宫
孟轲准备离去的消息很快的就传遍了整个学宫,学宫中的弟子也好,老师也好,都在惆怅一位真正贤才的离去,只是他们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们都知道,即便是孟轲留在秦国也断然不会受到重用的
苏秦、张仪等人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而后散去。
孟轲院落
公输也站在孟轲面前,神色中带着惋惜:“你为何一定要离开呢?难道是秦国不够好么?”
“即便是不能受到重用又能如何?只要熬着,总会有时间的。”
孟轲只是摇头轻笑:“你我之所求是不一样的。”
“你求的是安身立命,而我求的则是一展心中所学,这是无可避免的。”
“哪怕——”
公输也看着孟轲说道:“哪怕你知道,即便去了其他的国家,也不会有国家接受你的才华而任命你为国相?”
孟轲洒然一笑:“这又有什么呢?”
“难不成在没有来秦国之前,我就没有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四处奔走么?”
孟轲此时已然是看开了,他如今只想遵循着自己的内心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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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疆
义渠王方才抵达边境,只是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