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慎抬起头,悄然无奈的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嘴辛油的陈野,冷笑一声:“装病确实是为了引出王太后的后手,以及逼迫她去做心里面想做的事情。”
“但如今暴露了,却只是为了这一口吃的吧?”
陈瞻嘿嘿一笑:“兄长,你不要拆穿父亲嘛,别忘了小时候你拆穿父亲之后,父亲最经常做的可是揍你一顿。”
陈慎不怎么在意,只是笑着说道:“父亲都这个年岁了,还能够追着我打不成?”
他瞥了一眼跃跃欲试的陈野说道:“更何况,父亲难道不要身为安国君的威严了么?都已经七十多岁了,还追着自己的孩子打。”
“这要是传出去,父亲的一世威名就毁了吧。”
陈野轻咳一声,这才是在心里面打消了揍陈慎一顿的想法,只是说道:“胡说,我什么时候打过你们?”
“那都是教育,教育懂不懂?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说是打呢?”
说着,陈野又是叹了口气:“慎儿啊,你掌管宫闱之兵的事情,过两日便去找王上说一说,暂时辞去吧。”
他站了起来背着手:“芈八子说不得是要在这上面动一动手脚的,你若是依旧在,她不好动手。”
陈慎神色一动:“父亲,您的意思是?”
陈野转过头,脸颊上带着些许笑容:“我收到消息,公子芾、公子悝两人进宫去见了王太后,你觉着他们此时见了王太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们从他国回来为质子,真的会心甘情愿的看着原来最不受到自己母亲宠爱的孩子,成为王上么?”
“过去的时候尚且有先王压着,如今呢?”
“如今,新王尚且没有到亲政的年纪,未能把持朝政获得朝臣的信赖与支持,而唯一一个支持新王的朝臣,我,又病危了,躺在床榻之上生死未知。”
“他们的母亲眼看着就可以把持朝政了。”
“并且新王与王太后之间已经开始有了隔阂,新王甚至为了“一個外人”而将王太后幽居。”
“若是此时他们还能够接触到宫闱之兵,你觉得他们会做什么?”
答案几乎已经是放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两位会做的、能做的事情,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逼宫谋逆,成为新的秦王。
这就是他们要做的,且一定会做的事情。
“王位的争夺啊,向来是残酷的。”
“没有人会不喜欢权力”
........
公子府
两位公子至今都没有混上一个封君的位置,不过这也算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就连他们的人也是刚刚从他国回来的。
王太后明显没有掌控朝政,且之前一直被压制着,如何让他们封君?
公子悝看着公子芾,眼睛中转动着些许光芒,他低声的说道:“弟弟,你兄长,你此次进宫见母亲,只怕不仅仅是为了和母亲说说话吧?”
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玩味:“是不是还有些别的心思?”
公子芾冷笑一声,他看向一旁的公子悝说道:“你不也是么?想要试探母亲与嬴稷那个小子之间的关系。”
“如今看到了,你又想如何做呢?”
公子悝耸了耸肩膀:“我又不是母后的长子,我能够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呢?”
“只是.....”
他看向公子芾:“嬴稷与我们的关系,可不如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密切啊,如今又有那个糟老头子为他撑腰,他甚至连母后的意思都不听了。”
“否则你我去岁的时候就应当能够回来,不至于等到那个人病重缠绵病榻的时候了。”
“无论你我谁成为秦王,想必都不会对另外一个这么残酷,甚至有些赶尽杀绝的意味吧?”
公子芾抬起头,脸上带着些许谨慎之色:“你说的对。”
“但宫闱之兵,却是被臣陈慎执掌。”
“即便我们想要做些什么,只怕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更何况,母后会同意么?”
“若是没有母亲的支持,你我无论想什么办法、做什么事情,都是不可能实现的。”
公子悝没有犹豫:“你觉着今日母亲难道没有被你我触动么?”
“母亲与嬴稷之间的感情,本就不是那么的牢固,而如今母亲被困居在宫中,便是你我的机会了。”
“至于陈慎.....”
公子悝的脸上闪过些许犹豫:“他的确是一个大问题,但却并不是不能够解决的问题。”
他眯着眼睛嘿嘿一笑:“那个家伙不是快死了?”
“若此时有人上书说,古代的君王见到臣子的痛苦都是一并痛苦,并且能够体谅的,借此让嬴稷以及那些朝臣们提议让陈慎回去照料安国君、甚至是陈慎本人都主动卸任呢?”
“而宫闱之兵的职务一向是重臣不能担的。”
“此时你我主动请命,担任此职务,不就顺理成章的将兵权握在了手中?”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公子悝的眼睛中充斥着狠辣的神色:“只要我们在所有人反应之前杀掉嬴稷,那么就算陈氏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