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元元年的时候,安国王辅佐幼帝登基,之后把控朝政。
但陈氏的权臣永远都是那个德行,他绝对不会真的“把控”朝政,比如朝政的事情,他大多数还是会和小皇帝商议的,而且是那种真的商议。
他会从这件事情的各种角度去给小皇帝分析,然后讲解这件事情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开始的时候,皇帝对陈氏的这位家主十分不满,他听信宫中一些内侍的鼓动,觉着陈氏一定会将原本属于他的权利抢夺,之后再彻底的将刘汉变成“陈汉”。
对于年幼的皇帝来说,许多事情说一次可能是假的,说两次也可能是假的。
但每天都说的事情,在他们的心中就已经有了可信度了。
可随着时间的逐渐推移,年幼的皇帝终于明白了到底谁忠谁奸当然,陈氏这位家主的手段稍微有些烈。
他放任一些“忠臣”去干他们想要干的事情,在关键的时候告病在家。
而后看着这朝堂的发展。
因为陈氏的告病是一个惯例,只要稍微读过一些书的人就知道,在前朝四世皇帝时候,陈氏的人就因为朝政的荒谬以及四世皇帝的昏庸而告假,在那之后、在新的皇帝,也就是秦武烈帝接管朝政之前,陈氏都没有再干涉朝政。
也没有对那几位奸佞做些什么。
而天下的一部分世家也纷纷前往官渡,他们试探了陈氏家主的想法,明白陈氏家主的确是真的失望了。
在这种情况下,除非皇帝自己能够“立”起来,否则他们绝对不会再管皇帝的事情。
朝堂的某些人们得知这个情况之后,开始愈加的放肆了。
年幼的皇帝可以从陈氏家主的手中获得权力,那并不是因为年幼的皇帝有什么威严,更不是因为皇帝的聪明智慧可以超过陈氏。
而是因为陈氏家主愿意将手中的权利逐步还给皇帝。
这才是事情的真相。
在永元元年、永元二年、三年这两年半的时间内,年幼的皇帝明确的知道了这件事情。
那些原本捧着他、哄着他的奸佞们因为他失去了作用,所以不再捧着他,他这个皇帝过得甚至还没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内侍过得好。
未央宫中
已经不算太过于年幼的皇帝坐在那里,望着头顶的明月怔怔出神。
两年光景,到底孰忠孰奸,他终于分清楚了。
可即便分清楚了又能够如何呢?
那位会一直帮扶他、教授他道理的老师已经离他而去了。
他被困居在这深宫当中,无法出去寻找他的老师,而他的老师因为失望也不会再关注这里。
一滴泪从脸颊滑落而下,坠落在未央宫的大殿之中。
这里的青砖绿瓦见过无数的这等情形。
他转身回到未央宫中,继续出神,此时的他尚且未曾注意到一個人影悄然出现在他的身旁。
先帝在临死之前,曾经留下过一支谁也无法指挥的“人手”,名为“绣衣使者”。
幼帝在永元元年的时候,将绣衣使者的指挥权交给了自己信任的那位“忠臣”,当然了,这位忠臣在陈氏家主离开之后,立刻就投靠了那位真正的奸佞权臣。
所以皇帝连绣衣使者的指挥权都失去了。
这才是幼帝如今这般失意的原因。
而常人、包括幼帝都不知道的是,绣衣使者一共有两批,其中一批便是放在表面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到的这一批,他们的忠心虽然能够信任,但就像是人心总会发生偏移一样,他们也会听从“指挥使”的。
而另外一批藏在这群绣衣使者当中。
这一批人的首领每一个都是从皇室当中所收养的孤儿当中选拔,也可以说是所谓的“死士”,是真正的死士。
这群人永远只会听从皇帝一个人的命令一个命令除外,那就是让他们听别人的话。
这群人只会效忠于皇帝,这个皇帝甚至不包括下一任皇帝。
前任皇帝死了,他们才会移交给下一任皇帝。
这么做的原因甚至有防备太子势大夺权的因素在其中。
“陛下。”
一个人影跪伏在地,他抬起头:“不如请陈相回来吧?!”
“有陈相在,定当能够扫平奸佞!”
幼帝抬起头看着这人,脸泪痕斑驳:“老师会愿意回来么?”
他另外带着些许犹豫:“即便老师愿意回来,如今朝堂、军伍都不再听从朕的命令了,老师能够能够铲除奸佞么?”
幼帝抹了一把眼泪:“哪怕是死,朕也不愿意连累老师!”
绣衣使者抬起头,他看着幼帝,郑重的说道:“陛下放心,陈氏的力量您不曾了解,但绣衣使者是了解的。”
“陈相的为人,您比臣下更加清楚。”
“只要消息带到,陈相定然会举兵而来,助您铲除奸佞!”
他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幼帝:“您的身,有孝慈皇后的血脉啊!陈相怎么会真的不管您呢?”
血脉相连永远是最关键的因素,幼帝点头,直接咬破指尖鲜血,挥手在布帛之写下求救之语,而后走到绣衣使者面前,声音恳切。
“一切,便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