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不可能!”
“安国王的身体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今日突然就崩逝了?”
“这不可能!”
陈朱楼并没有理会发疯的刘辩,只是平静的说道:“三个月内,我希望我能够好好的为父亲治丧。”
“我希望长安城、乃至于天下,都不要有什么事端。”
“否则”
他看向刘备,像是透过他在看刘辩:“否则,没有人能够承受得住陈氏的怒火。”
“三个月后,你们想要怎么闹腾,都不关我的事了。”
“我会携带家父的尸身,回到官渡城中。”
“自此以后,官渡陈氏,再次封城,不参与天下纷争。”
还未曾从一个惊天的消息中回过神来,另外一个更加震惊的消息已经从陈朱楼的口中说出。
回到官渡城中?
官渡陈氏,再次封城,不参与天下纷争?
刘辩顿时陷入了惊喜当中,这不就是他想象中的最美好的预设么?
曹贼被诛杀,陈氏回归官渡,从此不再掌权。
而他只要在曹贼死之后,专心对付自己的皇叔,之后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
而刘备则是听出了陈朱楼话中更深层的意思,他甚至猜测到了陈朱楼的打算,所以他的眼眸中蕴含着痛苦。
他看着陈朱楼说道:“东临,当真是要走到这一步么?”
“事情已然没有挽回的局面了么?”
陈朱楼合眼眸,只是淡淡的说道:“刘皇叔,你还要什么挽回?”
“难道如今的场面,还不够么?”
“我们方才商议那件事情多久?难道你认为,如今的情形还不够么?”
刘辩并没有听懂陈朱楼的深意,他只是以为陈朱楼要回官渡城去了,所以他此时听到刘备挽留陈朱楼,当即假惺惺的说道:“皇叔,世子回官渡城,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汉以孝治国,安国王崩逝,世子回官渡城中为安国王守丧也是应当的事情啊。”
“我们如何能够在这件事情阻止世子呢?”
本来已经十分愤怒的刘备此时又听到刘辩的话语,心中更加失望,他赤红着眼眸,暴怒的直接回头看着刘辩沉声道:“陛下!”
“陈氏乃大汉天下安国柱石,此时离去,难道您不应该挽留么?”
他的声音中带着压抑着的怒火,声音也显得十分急厉。
刘辩讪讪的笑了笑,但偏过头装作没有看出来刘备眼眸中的恳求一样。
陈朱楼想走,想封城,这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他凭什么挽留?为什么要挽留?
未央宫中,些许夜风吹进这大殿里,将三人的衣角吹动。
陈朱楼只是轻笑一声,而后扭头就走,他淡笑的声音留在这未央宫中。
“记住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我会离开长安城。三个月之内,若有人胆敢扰乱我父亲在天之灵,无论是谁,我都会让他付出足够的代价。”
“以其血,祭祀我父!”
最后一个字还未曾落下,陈朱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这大殿之中。
远处唯有明月清风照在这大殿之中。
刘备怔怔的站在那里,眼眸中带着痛苦之色,他回过头,看着刘辩轻声道:“陛下,您自觉读史书无数,遍查经理,您难道不觉着今日的事情十分眼熟么?”
眼熟?
刘辩有些愕然。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刘备大怒与他争执了,但却没有想到刘备竟然会如此平和的询问出这样的话语。
“眼熟?”
“皇叔何意?”
刘备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缓慢的朝着大殿外走去。
口中却是朗声读着秦书四世皇帝本纪中的一段文字。
“四世皇帝元年,宠赵高,纵其触犯秦律而不纠。”
“是时,四世皇帝昏厥,亲小人,而远贤臣,天下之人皆叹曰:有君如此,天下将倾矣。”
“四世皇帝大怒,着人稽查。”
“无果。”
“四世皇帝元年,夏。”
“时秦相持剑入宫,怒杀奸佞赵贼,后弃相印并爵位,归官渡,后官渡封城。”
“此为天下之乱因也。”
“自此后,天下大乱。”
“陈胜吴广等揭竿而起,六国皆反。”
走到大殿门口的刘备神色似笑非笑:“若是您觉着秦书乃是商鞅后人所书,不够公正的话,那么您还记得汉书中的一段么?”
“或者换句话说,陛下您读过汉书么?”
他轻轻说道:“高祖出身贫寒,入咸阳学宫,后得为秦辅国之臣。”
“时天下皆乱,高祖有称王之心,却为世俗所累。”
“故往官渡。”
“后返,为沛公。”
“此为大汉之初。”
“高祖十五年,立大汉,改元曰:承秦。”
刘备看着刘辩,眼睛中全然都是失望。
“陛下,今日的大汉,不正如当初的秦国么?”
“今日的您,不正如当年的四世皇帝么?”
“那么”
“何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