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续推了几个名片给她。
“要钱我就不做了。”顾峻川叹了口气:“这年头谁还敢乱花钱啊?”
司明明这才恍然大悟:苏景秋没有帮她介绍机会,是介绍别人来薅她羊毛。司明明哭笑不得:行、行,苏景秋,好样的。
她原本想在工作室开业的第一天轻松度过,哪成想她一直在接待苏景秋介绍过来的“羊毛党”。司明明当然知道多认识一些人没有坏事,但在累的时候还是抽空给苏景秋打了个电话抱怨:你是不是在给我找事?
苏景秋嘿嘿一笑:“我是为了给你增加点人气。不然那条街上白天本来就萧条,你的工作室刚开业就跟要倒闭了似的。有点人气好。”
“热闹一天,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再像要倒闭了似的。”苏景秋在电话那头哈哈
大笑起来。餐厅午市很忙,他一边煎牛排一边歪着头将电话夹在脸与肩膀中间,转眼就流了很多汗。
司明明听出他很忙,直接说:“忙吧。”
“你记得吃饭。”苏景秋说:“我叫人给你和白央送过去了。”
“好的,下次别送了。白央说她以后每天中午自己做。”
“做粑粑啊?”
“…闭嘴。”
司明明挂断电话,骑手刚好进来,拎着两个制作精美的纸袋子。白央接过去,看到食盒子就开心:这些东西她在藏区时候很少吃到,没想到她的胃比她的脑子更先适应北京。
餐盒材质也好,里面装着牛排、沙拉和意面,还有一块点心、一个果盒。也不知什么赚钱的生意,要吃这么昂贵的员工餐。司明明一边吃一边觉得这过于铺张了。
但苏景秋坚持认为:吃饭是生活中最小的事。如果连吃饭这件小事他们都做不好,那么该如何应对大事呢?
好好吃饭。是苏景秋对司明明的第一个要求。
司明明不擅长下厨,订餐动作很是娴熟。为了避免她偷偷吃地沟油,苏景秋给她定了一个规则:每周只允许订一次外卖。她多订一次外卖,苏景秋就少吃一顿饭。
好了,现在苏景秋吃饭的质量跟司明明的外卖次数挂钩了。倘若司明明多订,苏景秋就饿着肚子说:你根本不爱我,不在乎我的死活,不在乎我是不是饿肚子。
这种制裁方法真是管用,几次下来,只要司明明打开软件,就能想起苏景秋那张可怜巴巴的脸,以及在深夜里咕咕乱叫的肚子。那声音真是恼人。
司明明背他吵得睡不着,让他滚下去吃东西,他则说:我不吃,我说话算话。
就这样,司明明对外卖的兴致几乎消失了。当然过几天后就有了对策,很想吃的时候就会在群里问:今天有没有哪位朋友想关爱一下我?给我订份外卖。
陆曼曼直接让她甩链接,败家子付款速度非常快,往往司明明链接刚甩,她已经订完了。司明明就很开心。她偶尔喜欢吃的那些小东西,在苏景秋看来都是大逆不道的。这个办法好,她能吃到、苏景秋不饿肚子,夫妻两个开开心心。
单单吃饭这件小事也要斗智斗勇,也不知别的夫妻是不是这样。
司明明有时工作忘我,忙起来也会忘记吃饭。那也没关系,她的吃饭小秘书会及时提醒她。每天上午11:30,下午17:30,小秘书的消息都会准时到:
“午饭吃什么?”
“晚饭吃什么?”
真是婆婆妈妈,好像他一天没有什么正事干。司明明有时故意不回他,他的电话来得很快:“你故意不回我是吧?我告状了啊!”
告状这招屡试不爽,聂如霜的嘴像机关枪,突突突地冒话,说得司明明脑仁生疼。
司明明没能拥有空中楼阁一样虚无缥缈的美好婚姻,她的婚姻尽是这些小事。苏景秋对她的关注不仅停留在吃饭上,还停留在拉屎上。
最近几天他擅自改了司明明的备注名:老婆今天拉屎了吗?早晚各一次问候她:拉屎了吗?
司明明看到这样的消息总会翻白眼。很离奇,司明明学会了翻白眼。她翻白眼,并不带着什么十分的恶意,单纯就是眼睛向上看一下,并不特别熟练,但也能表达出她的态度。好好吃饭、好好拉屎,好好吃才能好好拉,这是苏景秋的至理名言。
司明明跟好朋友吐槽:这未免太过粗俗了点。
陆曼曼则说:你跟他过了这么久,才知道他粗俗?
但张乐乐不觉得有问题,她说:关心是不是拉屎了,不是伴侣之间的常规对话吗?
常规?
苏景秋敢在司明明关门前来接她,见面的第一句不是今天顺利么?而是今天拉了吗?
白央背起帆布包捂着嘴从里面出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脏东西,捂着嘴跑了。苏景秋则撇一下嘴,不知道白央还没走。
“拉了。不多。”司明明说。
“那晚上粗粮加青菜,我称它为满缸套餐。”
司明明头一晕,就想栽倒在地,倘若这样能让苏景秋闭嘴的话。后者则对自己的语言风格并无感觉,甚至想继续跟司明明探讨一番如何能拥有健康的肠胃。
司明明自认养生专家,对他的提议充耳不闻,苏景秋不满意,拉了把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