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长剑破空而来,大司马微微偏头,看似不经意,实则是根本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甚至还端着茶盏抿起了茶。
而那柄剑是龙渊,丢它之人自然也是龙七。
龙七一眼便看出,号令魔族全军的,正是座上这位老头儿。
所谓擒贼先擒王,只要将这老头儿拿下,剩下的就只是瓦合之卒了。
想得倒是没错,可一切哪有那么简单?
商灭之时,宫中官职设有太师、太傅、太保、左右丞相以及司徒和司空等。后创界魔尊改了官制,为简化朝中政务,将七司设为最高统部,分别是司徒、司马、司寇,司工、司农、司士、司直。
七部直属魔尊,各司其职,下又分大小官吏不等,反倒是太傅、太保,虽得以保留,却多为虚职,实权上削弱了许多。
所谓大司马,顾名思义,掌军政武事,在朝中有一定的机密决策权,深得魔尊信赖且颇受重用,而任职司马者,从创界以来,也一直都是武将。
所以面对突如其来的一众道门,大司马自行做主,并未等魔尊下令,直接守在了宫门之外。
若非极信任之人,又怎敢擅自动兵呢?
而被信任,也自然是有被信任的实力。
“现在的后生好生无礼,不知两军相战要先报家门么?不由分说便先动刀,是何道理?”
“来者是客,老头儿将人拒之门外,又是哪的规矩?”龙七运转灵力收回龙渊,嘴上亦是不甘示弱。
大司马只笑不答,吩咐着左右:“这茶也凉了,去上壶烫茶,”随后起身紧了紧腕甲“拿我蛟龙鞭来,老夫先同这臭小子耍一耍。”
躲着的阿道暗道不妙,直骂着龙七痴蠢。
惹谁不好,偏要惹那遭瘟的老头儿,没见过找死还那么积极的。
大司马捋着长须,提着蛟龙鞭,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方步抑扬,好是威风。
他手中的蛟龙鞭也并非凡物,据说很久以前曾是雌雄两条,只是后来雌鞭被人斩断,只剩下了一条雄鞭。
龙七见势,便知此人并不好惹,神色一凛,也认真了起来。
两人对视,谁也没动,丝毫没有因战场的呼号而影响半分。
“好定力,”大司马突然笑了起来“小子,有点儿意思。”
话音刚落,大司马蓦然间身缠紫电,只一个眨眼间,便到了龙七眼前,还不待龙七反应,蛟龙鞭便砸了下来。
龙七躲闪不得,只能举剑硬抗,岂料对方力如千钧,硬生生地将他压得跪了下来。
“好霸道的气力,”龙七深吸一气,勉为一笑“老头儿还真是宝刀未老啊,小瞧你了。”
“臭小子,口气还不小。”听得此言,大司马非但不怒,反倒露出了笑意。
若非身处战场,这一老一少言语间,颇有些其乐融融,就如爷孙俩似的。
龙七腰间使力,费力转身,这才将大司马的力道卸了下来,趁着蛟龙鞭砸向地面的瞬间,几个翻滚间拉开了身位。
“承您谬赞了。”龙七喘着粗气,嘴上却不让丝毫。
方才强行接下大司马一鞭,似乎伤到了右臂,龙七肩膀阴阴作痛,想要举剑,却根本抬不起来。
看来是脱位了。
而大司马也没有放过的意思,追着龙七猛力砸来。
肩膀的疼痛迫使龙七只能退开躲闪,然而使不上力的右臂,使得他难以控制平衡,身形上颇显迟钝,再加之大司马动作飞快,没几步便被追了上来。
眼见着蛟龙鞭破风而来,刹那之际,一条长须缠了上来,牵扯住蛟龙鞭的落势。
“阁下同晚辈计较,难免落人口舌,若是不弃,同我这老头儿比划比划如何?”
是赤琰子,缠着蛟龙鞭的,正是他的拂尘。
大司马双目微眯,审视着赤琰子,他一眼就看出了赤琰子并非寻常人,哪怕只是微末,那一点点怵意也无法掩盖。
此人是魔族!
只是既为魔族,为何身上不见丝毫魔气?若是不留意,便要被这气息蒙骗过去了。
“小子,从何而来?”大司马沉声问道。
“鄙人不才,不过区区游方而已,不足挂齿。”
赤琰子手上力道丝毫未松,甚至还略胜一筹,竟生生地将大司马的蛟龙鞭扯离了一些,龙七这才得以退开身位。
“老头儿,这老家伙分明是我的对手,你掺一脚是何道理?”
站定的龙七似乎颇有不满,引得暗处的阿道又翻了个白眼。
人家救了你,听听你说的什么不识好歹的话?
可还不待阿道腹诽完,却听龙七又开口道:“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讨要,那这对手,小爷就勉为其难地让给你好了。”
这下阿道也眯起了眼睛——
汝人颜否?
遭受调侃,大司马不怒反笑,只是这笑中暗藏杀意。
“不如你二人一起上,也能省去老夫许多麻烦。”
话音刚落,大司马身形一转,朝着赤琰子一掌拍去。
掌风强劲,势如破竹,赤琰子不得已下,只能放开蛟龙鞭,几番翻转,与大司马拉开了距离。
这一掌看似简单,却掌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