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搬出了玉佩这种只有本人才会知道的秘辛,就连资历颇深的进忠公公都点了头……一群人这才明白什么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是天在助他。 这一顿鸿门宴本就是辨玉归亲,确认身份后再试探叶汀舟的立场,若是可以利用当然要抢先一步,防止皇室血脉被其他“新王”们抢去。打着皇子的旗号做幌子,那起兵便不叫做谋逆造反,而叫做匡扶正义选人选贤。 他赞许地望了眼赵忱临,心下快意,本以为这是块油盐不进的石头,没想到今儿赵忱临来这里是想通了,这么快就开始为两人谋算起来。 “妾身不过是幸得殿下心善收留,唯恐旁人闲话才给了个虚名,并未拜过天地。”嵇令颐伏倒在叶汀舟腿边,隐含哭腔,“殿下人中龙凤,自然该配世上顶顶好的女子为妻。” 原本是想做戏的,可是说着说着,嵇令颐恍惚之间发觉自己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发酸,喉头哽塞,便死命地屏着气想把眼泪憋回去。 叶汀舟蓦地握住了她的手,掌心温热,压着力道。 他的手掌上有细茧,并不算光滑。 但嵇令颐记得,初见时叶汀舟温润疏朗细皮嫩肉的,怎么看都是一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子。 可是她一直颐指气使地使唤他帮着打理药材,威逼利诱地恐吓他“不干活就没有饭吃”,于是从田间收割采摘,到洗涤清理、去皮修整,而后蒸、煮、烫,再浸漂、熏硫发汗,最后是烘干,他越来越熟练,要不是突然身世暴露,她还会拉着他去边境那儿贩卖药材做大生意。 可是……可惜…… 这一握住,熬了两个大夜、憋了许久的情绪突然反扑,来势汹汹。 不知道是因为难以原谅自己不仅无力改变事态,还要轻描淡写地把他当作待价而沽的商品用以交换利益,还是从这三言两句之间预见到了自己身不由己的缥缈未来。 她眼眶里蓄着的泪再难控制,簌簌地往下落,砸在两人交叠的衣裳上,晕开一点点残花似的湿痕。 太不合时宜了。 嵇令颐拼命忍住身体的颤幅,把涌上心头的那丝翻涌呐喊的情绪一点点活埋,硬是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不打紧的……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呢? 只有展示足够的忠心、证明自己有用,这个局他们才能参与进去,而不是“突然暴毙”死在回王都的路上,化作冤死鬼。 高驰见叶汀舟迟迟未有答复,脸上那点笑渐渐冷下去:“看来本将军是一厢情愿做了件错事?” “是好事。”嵇令颐稳住声线直起身子,除了眼尾还有点极淡的绯色,完全看不出刚才无声流过泪的痕迹。 她对着叶汀舟温柔笑道:“殿下曾经与妾身提及过高将军教女有方——” “尤其是那一手丹青。”叶汀舟接上话茬,安抚般地冲嵇令颐笑了笑。 旋即,他侧过头对缓下神情的高驰谢道:“只是事出紧急,本殿明日便要回王都,山高路远,风吹日晒,将军舍得将爱女送与本殿?” “殿下怎会风吹日晒?”高驰咧嘴露出那一口牙,莫名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果然。 嵇令颐被冷风一吹,完全冷静了下来。 他们俩大概是出不了蜀地的。 “也是,殿下若是往陕北借道,均在赵王领地内,想必带上一位姊姊也是安全的。”嵇令颐乖顺地为叶汀舟斟了杯酒。 高驰差点要抚掌大笑起来。 哎呀……殿下身边这个可人儿,看着弱不禁风的样子,倒是嘴甜,今儿几句话怎么就能专门挑着他可心的说。 陕北借道,就是他今天宴请赵忱临的主要原因。 他看嵇令颐顿时顺眼了起来,懂进退、识大体、不善妒,而且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想来稍加提点还能成为自己女儿的帮手,反正一个侍妾再貌美也翻不出天去。 “我倒是好奇——”赵忱临似笑非笑地对着叶汀舟说话,眼睛却紧紧地盯牢了嵇令颐,“崇覃山里面是什么人间仙境,还能让殿下找到这样貌美的解语花。” 他拉长了语调,意味深长:“殿下不如也带我们进去开开眼界?” 叶汀舟的脸色微微一禀。 他和嵇令颐主动出山就是为了断绝这群狼子野心的逆贼们进山搜寻的念头,山谷内以农为生,无论是粮食还是药材都是移动的金库,这块肥肉一旦被鬣狗咬上,绝无可能再全身而退。 他正急转脑筋想如何找个由头打哈哈过去,谁料身边嵇令颐已经脆生生地一口应下了。 “山里好多狼……还有熊呢,我们只能靠打猎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