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那谢家小厮洋洋得意了一番:“还不快去把你师傅叫回来?懂不懂事?” 小瓜才十四岁,最是热血上头的年纪,当即梗着脖子:“王叔说医者面前无高低贵贱,既是石家先请就医,那就该按规矩来。” 小厮怪笑一声,挥手就将柜台上包到一半的药材甩到地上。 “偃刀!”嵇令颐厉声喝道。 她话音刚落,偃刀已经将人反扣住臂膀死死压在台面上了。 那些药材被青麾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一部分,而剩余来不及接住的则混作一堆洒落在地。 “什么人?居然敢对我动手,我可是老太太身边的——”小厮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开当即大怒。 “你问是什么人?”嵇令颐莲步轻移,慢悠悠地绕到他面前,“是赵王的人,你说有资格教你规矩吗?” “赵王?”小厮像是一只被按住壳的螃蟹,张牙舞爪道,“哪个赵王?” 嵇令颐连连冷笑,反问道:“你说哪个赵王?” 过于激亢的心情稍稍平复,小厮终于能动一动他那目中无人的大脑,待辨出嵇令颐的话后顿时如遭雷劈。 青麾将地上混杂的药尽量捡起,嵇令颐一边挑拣一边嘲讽:“听闻谢老太太寿宴时还专程千里迢迢去赵国请赵王赏面,前后一共去了七次才将人请来。怎么,谢府贵人多忘事,前脚几顾茅庐,后脚便连谁是赵王都不记得了?” 那小厮没见过嵇令颐,可见她面纱外的容貌已是秀丽莹光,即使身着常服也掩盖不住绰约惊艳的姿色。 他在人堆里长大,惯会察言观色,深知人的气质是装不出来的,起码嵇令颐瞧着就是明珠生曼的大家小姐,而她身边两个侍卫均气度不凡,想来的确很有可能大有来头。 “至于你仍在地上的,是赵王的药。”嵇令颐语气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像是一把大锤子将人砸得眼冒金星,小厮浑身发软,背上冷汗直冒,几乎挨不住柜台径直就要软到地上去。 他哆哆嗦嗦地认错:“是奴才狗眼不识泰山,冲撞了赵王,贵人……贵人恕罪……奴,奴才只因老太太病重,过于忧心,这才失了分寸。” 见嵇令颐并无反应,他心下更加惶恐,想到赵忱临那一桩桩狠辣手段的“好事”,更是两股战战。偃刀一放开他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起了头。 “赵王也不是什么阎王罗刹,既然是救人心切倒也可以理解。”嵇令颐见小厮额头上已经浮起了一个肿块,换了口风,“只不过赵王的药……” 小厮简直要涕泪纵横了,忙不迭道:“自然应由谢家赔礼道歉。” “并非此意,赵王今日来药铺一则是为了抓些滋补药物,二则是为了造福蜀地百姓,自掏腰包购置一些风寒、疳疾、跌打损伤等日常病痛的药,以供百姓免费领取。” 嵇令颐算盘打得极好:“谢家若是能有此份心意,想来今日这事在赵王心里也不值一提了。” 青麾咽了咽口水,觑了她一眼。 他一开始还不清楚嵇令颐自曝身份时没有搬出殿下而是搬出主公是为何,原来这盘棋下到这儿来了。 小厮显然有些为难,这是笔大买卖,他哪有那个资格应下此事? “此事奴才做不了主,还得回谢府请老太太定夺。” “行,那就一同去谢府吧。”嵇令颐重新包好了药交给青麾,“你先带药回去交给赵王。” “贵人要去谢府?” “孺人何意?” 两人异口同声问道。 嵇令颐朝小瓜看了眼,小瓜立刻将一个方形竹篮递给了她。 她微微一笑:“没听见谢老太太身子不适?赵王心性淳厚,向来不做见死不救之事,若是在场定然会命我施以援手。” 两人:……心性淳厚? 嵇令颐拎着那个沉甸甸的竹篮子,催促道:“还不快带路?老太太大约是中风面瘫,需尽早诊治。” 小厮犹豫了一番,显然是不太相信这乱世还有女医官的存在。 男人都不干了,女人怎么可能干得好? 可他刚才已经冲撞了贵人,此刻心里再有疑虑都不敢表露出一分一毫,只得听话将人先领回去。 “孺人!”青麾见嵇令颐往外走,在身后着急地喊了一声,“主公命属下跟着您。” “是命你跟着我取药,现在药取到了,自然是赵王身体更重要。”嵇令颐一指小厮,“青麾,你还没人家对主子上心!” 青麾噎住。 “小瓜,记得忙好后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