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过,都是熟人了,孺人无需紧张。” 嵇令颐含笑点了点头。 甫一进了正殿才发现整片地方都被高夫人包了下来,经幡将每块软垫都分隔成独立的空间,让人无法看清同跪在身侧的人的脸,只能通过下半身服饰判断身份。 岁红将嵇令颐带给一个小和尚,那小和尚年纪看着小,人却沉稳,一边低眉善目地颂着经一边将嵇令颐引到一片经幡下。 荷香本想一起跟过来,可她被安排在另一处转角,正巧被中间的佛像挡住视线。 嵇令颐巡视左右,发现自己身边空空荡荡,好在距离自己视线内还有高惜菱在,她那一身碧色绸子裙今天在马车上看了一路,不会认错。 嵇令颐微微放下心来,拢了拢裙摆跪在软垫上,耳边听着那些经声,思绪却慢慢飞出了寺外。 她不知道这场佛法要持续多久,听着听着便走了神,只觉得自己膝盖越来越麻,下半身快失去知觉了。 嵇令颐悄悄地往高惜菱那儿看,却见这么久了她一直保持吃着同一个姿势,连裙摆的褶皱都没多少变化。 好能跪…… 听说高夫人向来信奉神佛,不仅初一十五等日子雷打不动必吃素,更是抽空就去各种寺庙住上十天半月,投进去的香火钱能再造半间高府。 连带着高惜菱也受了其母亲的影响。 嵇令颐难耐地换了下重心,左右膝盖轮番上阵支撑,还时不时用拳头捶着自己的大腿,以期望能好受一些。 她还在这里摆弄着自己的姿势,刚才那位小和尚又回来了,手上端着一小盅黑砂碗。 “请施主点血。” 嵇令颐从自己的世界里回了神,有些呆呆地盯着面前的黑砂碗。 碗里是暗红色的血液,积淤了整个碗底,随着小和尚并不算平稳的手的轻微晃动,呈现出厚重的波动。 “点血?”嵇令颐皱着眉重复了一句,不明所以。 小和尚深处另一只手,掌心中平躺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刀柄上还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经文。 嵇令颐有所预感,但还是迟疑道:“放血?” “称为点血。”小和尚重复道。 腿脚更加麻木了…… 嵇令颐活动了下膝盖,硬着头皮问:“是不是拿刀割一把,然后把血滴在碗中?” 小和尚颔首,将手中的小刀往前一递。 嵇令颐下意识往后仰了仰身体,往高惜菱那儿望去一眼。 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软垫上。 “小师傅……我,我这个‘点血’一定要点吗?”嵇令颐往后退了退,“这是什么寓意?” “人生浊数十年,一念一动,造作恶业,贻数世之业,业愈多则劫愈深……”小和尚嘴唇一翻便是佛经,“可祛邪祛晦。” 嵇令颐表情难受:“高二小姐也‘点血’过了吗?” 小和尚点头。 嵇令颐盯着他。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小和尚先等不住,抬了抬手催促她赶紧动手。 “小师傅,我从小有个怪病,一见到血就头晕发昏,心跳加速。”嵇令颐垂下眼帘,楚楚可怜道,“能否让我取了刀让我的侍女帮忙,我就不看伤口了。” 小和尚皱了皱眉:“施主若是害怕,也可由我等帮忙。” “你们出家人还能见血?”嵇令颐一扬眉毛。 哑口无言。 几分钟后,嵇令颐捧着那只黑砂碗回来了,手指上还用纱布缠的严严实实。 小和尚一直在她的位置上等她,见嵇令颐将碗递上才扫了两眼。 “施主点过血了?”他见碗中容量并没有明显增加,只有碗壁上有些许新鲜血迹。 嵇令颐在他面前挥了挥包扎的手。 小和尚点点头,退下了。 这一场佛法持续了一整个半天,中午吃斋饭时并没有人来通知,只说高夫人安排的素斋在晚上,中午是寺庙安排的,由于正殿要打扫整理,斋饭需要各自回到房间内吃。 荷香领了两人份的斋饭回到房间,嵇令颐本来在房间内揉腿,忽而听到熟悉的小和尚的声音,一时好奇听了两句。 “吱呀”一声从隔壁传来。 嵇令颐一愣,突然想起自己隔壁本没有人住的。 她侧耳听了一会儿,发觉外头的小和尚没了声音,才小心翼翼地开了点门缝。 外头并没有人,嵇令颐等了一会儿,只听到隔壁传来好几声干呕,还有女声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