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令颐被他带回了寅溪山庄的别院,这次门房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再见时已然换了新人。 她偷瞄两眼,发现守卫人数多了两倍,尤其是她的院子外围,盯梢暗桩一应俱全、严防死守。 就这么怕她跑了?? 嵇令颐心道赵忱临实在是想多了,能借由他的手去到吴国并见到蔺清昼,她绞尽脑汁促成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跑? 她想的很清楚,权力的尽头还是兵权,有多少兵力才有多少话语权。 可她最多只翻过几本兵书诡道,实战经验为零,自己也不会拳脚功夫,即使手中握有兵权也只是个虚架子。 她只能替自己找一把刀,找一把又锋利又忠心的刀。 殷氏与蔺清昼的渊源她早就听母亲说过,每每说到蔺相母亲都是赞不绝口,说他品行高洁、不骄不躁、文韬武略均佳,更让人称赞的,是他作为一个臣子的绝对忠心。 久而久之,她也条件反射地一想到蔺清昼,就把他与正确答案挂上了钩。 这个“表妹”,她求之不得。 嵇令颐今天这一出“不告而别”就是为了探一探赵忱临留她的目的,与其自我胡乱猜测,不如直接求一个明白。 而这个答案,倒是超出了她之前所猜测的所有可能性。 赵忱临的意思是让她做线人,身在吴国实则为赵国卖命。既然如此,她一定要先获取赵忱临绝对的信任,好让他认为她才是“表妹”的不二人选。 她正想着,门外一阵喧嚣,荷香进屋瞧见她毫发无伤,这才松了口气。 她指了指院子,小声道:“小姐,他们……” 嵇令颐出了门,这才看到院中石桌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大叠方正油纸,像是行军时堆积在壕沟里的沙袋。 青麾道:“主公命属下将姑娘方才去的炒货铺子里卖的东西各买了一份回来。” 嵇令颐瞪着眼:“买这么多回来做甚?” 青麾想起主公亲自带人去围铺子前阴恻恻的气话,老实道:“主公说……姑娘这么贪好这一口……嗯……没嗑完不准出门。” 嵇令颐无言地瞅了眼,确定这么多瓜子要是嗑完她的牙都能磨没了。 能做的事做了,不能做的事直接摆烂。 她点点头,见青麾回去复命后也直接回了屋内,任由那堆瓜子露天放着。 可也是巧了,她不嗑瓜子,有人来帮忙了。 那闻人嗣先前被赵忱临发疯自残的行径气到,又见他丝毫不上心、无所谓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直接离开山庄去参加了几局诗会。 可今日听闻赵忱临似乎抓了个医官回去,到底是多年兄弟,闻人嗣还是担心自己的好友真出了什么问题,酒喝了一半就急吼吼地回到了山庄。 结果左问右问,那个医官还被安排在距离赵忱临最近的院子里。 这可真是稀奇。 闻人嗣知道赵忱临喜静,临近院宅一直是空着的,有客远来也都是隔着空院子安置的。 难道是赵忱临那厮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遭了报应,病入膏肓,需要医官住得这么近好随时赶过去抢救? 闻人嗣想去见见赵忱临,可他在书房与人谈事,只能抓了青麾问话。 青麾只含糊说主公无事,还说只要去那院子看看就知道了。 闻人嗣就径直来了嵇令颐这儿。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兄弟带回来的是个女医官。 还是个绝色美人! 嵇令颐听过闻家的本事,对他也存了敬仰的心情,喊荷香上茶,并拆了瓜子与他聊天。 闻人嗣是知道自己兄弟不近美色的传统,若非这女子实在是天人之姿他也不会往那处想,可一盏茶的时间聊下来才发现她当真是个有本事的。 两人坐在院中石桌旁,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而那厢赵忱临敲定了去魏国的行程,一看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见嵇令颐如往常一般将“今日膳食”带过来,而是其他小厮送来。 他一时习惯不了,虽说菜品清单还是出自嵇令颐的设计,可是摆盘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人也不是他想见的那个人……于是今日这一餐便吃的没滋没味了起来。 赵忱临只当是嵇令颐被他今日的恐吓吓到了,耍小性子不愿意见他。虽然他说要把她当棋子送人是过分了点,可若不是她一走了之,他也万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觉得自己只是口头上的,并未实际对她做什么;而嵇令颐则是实干派,先斩后奏,明显是她更不对,他怎么能一餐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