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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2 / 2)

意,连带那眼角眉梢都带了潺潺春水般的朦胧光润,明明是淡然平静的神情,眼眸之间却仿佛在笑,丰姿如玉。

三日隔离期限一过,他还迫不及待地将其他与嵇令颐共处一队的侍从都分了出去——这还是因为嵇令颐严肃地极力坚持隔离的重要性,否则他早在寻她的第一日就让那群电灯泡各自散了。

嵇令颐非常懂得如何亲近一个人,她能把一般人做起来显得有些谄媚讨好的事做的自然又恰到好处,比如她会为了他随口一句有些疲乏而为他揉按太阳穴直到他阖眼小憩,又比如他但凡在车内坐的气闷了她总能第一个发觉并要求队伍停下来稍作休整,又或是沿途回去时只要见到挑担小贩她会嘱咐暗卫去买一些夏日时令水果,去皮去籽后放在他的案几前——旁边还会压上一方帕子,帕子虽然是她诊脉时用的素帕,可上面居然还散发着淡淡的香薰味道,看出主人极力想仿制成他平日的香薰气味,可惜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这些事在从前并非没有人为他做过,青麾或是衡盏又不是没长手,可是嵇令颐就像是善于捉迷藏的狡猾的小猫,把身体藏起来时总会露出尾巴尖上那一簇毛茸茸的毛,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实在笨拙。

她不做无用之事,她会让他一眼就看出这些出自她的手。

就像地方官员做事留痕,痕迹和功绩百姓有没有看到暂且不论,上峰是一定看到了。

赵忱临知道她的心思手段,知道她望向他时让人心悸的清澈眼神并不独一无二,她看一株草、一盆花也是这样的眼神,可是这一切仍然让人难以招架,节节败退。

他最初在明空寺雨夜时以为她是对男女大防之事没有概念,或是因为早已为人妻所以不足为怪。可是那日见袁问筠前要戒指的那一番话让他明白她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她只是比一般女子要更看淡规训礼教,在她眼里这种旁人看起来是事关贞洁名誉的事对她却是如同“粮草”、“银两”等一切可以拿来达成目的的条件,算不上什么大事。

他记得她接过宿行军戒指时眼里灿若星辰的光,那种仿佛即将有什么东西溢出的眼神让他恍然大悟,也让他知道小毛驴面前应该挂上什么胡萝卜。

他有些跃跃欲试,也有些兴奋,假戏也有真做的那一日,或者假戏就做一辈子,因为他知道如何支付这出“假戏”的酬金。

他又不是付不起。

*

赵忱临等人回赵路上的第六日,袁问筠对外仍然压着方承运的情况,上皋却突然爆发了混乱,赵忱临此前为袁问筠留下一封信,她誊抄成“方承运”的笔迹后以一封奏折直达天听,宣称遵饶“欺瞒圣上,枉顾旱蝗及人畜饥疫仍频发战事,死耗太半,疫气肆虐而放任不管,更将天子之臣民弃之不顾,耗锡城为疠所,活死人当迁疠所处之,或沉水定杀,现已经由水源传播至上皋,其心可诛。”

同时,高驰也向天子澄清说自己从未作出任何有损蜀、魏交情的事,直指使者之事是魏国自导自演,只为了强抢官粮借机攻城,是强盗所为。

赵忱临第二封奏折紧跟其上,称赵曾多次向魏供给粮食,可这些粮食如春日薄雪忽而不见,从未落实至百姓身上;此外魏未如实推行天子田策,多官田少民田,每向县官租田就是大笔收入,可每季上供至王都却不见此中收益……想来其中油水就是如今遭遇天灾后还能供奉起如此雄厚军力的原因。

朝野震怒,谒令遵饶、易高卓退兵收战,并即刻派了巡按御史前往锡城查明真相。

当日,袁问筠借由方承运的名号和玄甲军的威名宣布与遵饶、易高卓割裂,魏国分为东魏和西魏。

遵饶和易高卓似乎就是否听令起了争执,毗城退兵退得稀稀拉拉,磨磨蹭蹭,更有拖泥带水之意。

第三日,魏军才从毗城退了大半,可当夜突生巨变,传言高驰急不可耐进了毗城游行安抚,却被隐藏在平民中的魏军一箭穿心。

尽管消息一再隐瞒,可高驰身死的消息仍然不胫而走。

而遵饶和易高卓直接撕破了脸,互相推诿称是对方违令抗旨,暗下杀手。

大概是知道回到魏国也前路渺茫,两人杀了个回马枪想要占据毗城,最后还是由退兵更慢的易高卓得手。

遵饶自然告状称易高卓早有准备,迟迟不走。

由于兹事体大,形势错综复杂,天子自知权势分散不易控制——

于是派了蔺清昼亲自前往魏、蜀探查。

同时就近命赵忱临镇压“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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