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家主更是当机立断,怒目圆睁,大声喝道:“快,速速追上去,将那水晶苹果还回去。这等贵重之物,我们钱家受之有愧!”
宝宝张了张口,满心委屈,想说这是楚姐姐送自己的礼物。
可看到爷爷和父亲一脸张惶、惊慌失措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只好悄悄把小小的身子往那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挪了挪。
而在这个时候,钱家主对任何细微的风吹草动都警惕万分,异常敏感。
他刚要张口询问,门房已是一脸惶恐,身体微微颤抖着,战战兢兢地说道:“老爷,对方已经离开了。而且那人离开时便明确点明,这礼物是专门送给小少爷的。”
钱家主神情微恼,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烦闷,但终究不再提将水晶苹果还回去的事儿,只是无力地挥挥手,声音低沉地说道:“罢了,你且退下吧。”
前来报信的门房如蒙大赦,赶忙匆匆离开。
没了外人,钱家主立即转身,目光紧紧盯着钱宝宝,神色严肃且急切地问道:“宝宝,为何楚姐姐送你这水晶苹果?这里面有何缘由?”
就连牛氏夫妇也顾不得再同钱父子纠缠掰扯自家女儿的死,此刻他们也将充满疑惑和探究的目光转向了钱宝宝。
钱宝宝,年纪虽小,但亲眼看到母亲被杀,又经历了外放流放的磨难,心智早已不同于一般的孩童。
“是宝宝要的,楚姐姐心善,干脆送了我们一人一个。”钱宝宝努力让声音平静,可微微颤抖的语调仍暴露了他的紧张。
钱家主闻言,这才终于将心思从水晶苹果上挪开了,紧接着说道:“大勇,你去外面守着,莫要让人靠近。”
“是。”钱大勇应道。经过这一番疯魔过后,他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真的不是当家做主的那块料。
于是,又再次恢复成了之前那个唯父命是从、恭顺的侍从般的好儿子。
这个时候,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钱家主、钱宝宝,以及牛氏夫妇。
还是钱家主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一人一个?同宝宝在一起的还有其他人?一共有多少人?”
钱家主眉头紧锁,神色焦急,迫不及待地连番追问,目光紧紧盯着钱宝宝,似乎急于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牛氏夫妇也不遑多让,他们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急切与渴望,身体前倾,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到钱宝宝面前逼问。
钱宝宝从没感觉身边向来亲切的人会变得这么可怕,小小的身子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眼中满是惊恐和无措。
这才让钱家主他们意识到,他们的表现太过激了。
钱家主率先反应过来,连连道歉:“对不起,宝宝。爷爷不是故意吓唬你的,外公外婆也是一时心急,而是这件事儿真的很重要,宝宝可以理解的对吗?”
钱宝宝闻言,怯生生地望了望一脸急切、愧疚的爷爷,以及旁边急得手足无措、满脸懊悔的外公外婆。
“爷爷、外公外婆,宝宝明白的。”他声音稚嫩,却带着懂事的乖巧,努力想让大人们安心。
但宝宝越乖巧懂事,就越让三位老人愧疚不已。
聪明的宝宝也会利用这份愧疚,没等三人再开口,钱宝宝就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将所知的、被绣衣执法叮嘱能说的,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三人原本想过事情会很严重,可当钱宝宝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后,他们才惊觉自己大大低估了事情的可怕程度。
这时,钱家主紧皱眉头,满心忧虑,他甚至已经在考虑是否直接将钱家从桂阳搬走以避祸。
牛外公同样神色凝重,目光满是忧虑,心中不断思索对策。
牛外婆一生顺遂,身为这个时代的女眷,一直围绕着家人辛勤操持,未曾历经太多风雨波澜。
此次猝然听闻这般重大之事,瞬间失了神,呆立原地,满脸皆是惊慌失措之态。
然,惊慌过后,她却比钱家主和牛外公更加决绝:“让宝宝随他大舅舅去白鹿书院一段时间,或许能避开是非,让他安心学点东西。”
钱家主闻言狂喜,脸上瞬间绽放出难以抑制的笑容,但很快又收敛起来,小心翼翼地望向了牛外公。
牛家已经因为他们钱家折了一个闺女,万一牛外公不同意这个安排,那两家的关系恐怕会更加紧张。
就在钱家主满心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
牛外公却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做出了决定。“我可以让宝宝过去,不过不能以钱宝宝的名义过去,而是以我家毅然的书童身份。亲家,你能同意吗?”
钱家主这时,对牛氏夫妇是真的打心眼里敬重了。
如果互换身份,处在相同的境遇,他自忖是做不到牛氏夫妻这般大度和深明大义的。
他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毕竟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可能会给两家都带来灭顶之灾般的危险,我们不得不万分谨慎行事。”
钱家主与牛外公全身心地商量着钱宝宝的去向,神情专注而严肃,一点儿都没发觉在他们屋顶上,之前替楚辞送水晶苹果的那个人此刻正趴在那里。
直到他们将一切商量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