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
宜修这两日一直照顾着乌兰珠,自个儿的身子也有些不爽利。
沈眉庄来向她请安,正巧见皇后在喝药。
“皇后娘娘身子不舒服吗?”
宜修将药碗放下,递给身边的剪秋。
“无碍,就是一些风寒,养养就好。”
瞧着沈眉庄的眉宇间化不开的忧愁,宜修终是主动开口问道。
“隔了这么些日子,你的心可静下来了?”
沈眉庄微微皱着眉头。
“臣妾便是想静也静不下来。”
“碎玉轩的消息天天都听在耳边,可是想走进去看看都不能够。”
宜修坐在软榻上,略显无奈。
“这次事情可比不得从前,可见皇上是生大气了。”
“所以我才劝你,不要在风口浪尖上去劝,那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皇后的意思她都明白,只有先保全自己,才能有机会为甄嬛求情,可她只是想还了甄嬛这些年的姐妹情。
“越是风口浪尖,菀嫔的日子就越难过。”
宜修冷着一张脸,将沈眉庄的心软看的明明白白。
“这个时候菀嫔的日子是该难过,难过也是情理之中的。”
“如果这时候皇帝还能心平气和的待她,本宫心里才觉得担忧。”
如今宫里人人都避之不及,都离碎玉轩远远的,唯有沈眉庄还念着几分从前的情谊,为甄嬛奔走。
听见皇后这话,沈眉庄心中略有不服。
“菀嫔不过是穿错了一件衣裳,皇上何至于如此。”
“若是太后娘娘能为菀嫔说句话,这件事情皇上是不是就能放下?”
宜修闻言,面上带着一抹嘲讽。
“惠嫔,你入宫也有几年了吧,难道还是外面那些不知世事的人。”
“此事若能这般简单解决,皇帝又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就连太后也已经紧闭宫门好几天,谁都不见。”
自从菀嫔被禁足,太后借口身子不适,关了寿康宫的宫门,谁都不愿见,显然太后也怕被此事牵连。
皇帝对此也是一副默认,好几天没去看望太后。
沈眉庄无奈叹息一声,朝着宜修颔首,请求道。
“臣妾还请皇后一定要救一救菀嫔,只要救了她这一次,以后她的事情,臣妾也不再过问了。”
瞧着她真心实意为甄嬛求情,宜修也不免有些羡慕,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只可惜甄嬛的眼里只有皇帝的宠爱与地位,哪里容得下她们。
舒痕胶的事情让安陵容远离了甄嬛,可沈眉庄却还是念着旧情,倒真是让她不好下手。
“现在还不是时候,本宫也不能向你保证什么。”
“你不明白,只有皇上将心里这口恶气给出来,菀嫔以后才能有机会再得到宠爱。”
“否则就算现在,你我用尽办法将她救出来,你以为皇上和其她人就会放过她吗?”
“何况这件事情牵涉到太后,皇上若是不愿松口,谁去劝都没用。”
“你就先安心等着吧,如今她有了身孕,想必皇上也不会太过苛责。”
虽说宜修的话说的头头是道,可沈眉庄心里却还是不免担忧。
“臣妾知道了。”
......
碎玉轩里。
浣碧端着甄嬛要的虾仁粥,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方才在厨房,她又忍不住哭了一场。
她与流朱是从小陪着甄嬛一起长大的,可以说三人的感情最深厚。
平日里她没少仗着年纪大,欺负流朱。
可在她心里,流朱就像她的妹妹一样,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小主又被禁足,她心里许多彷徨,再也无人述说。
游神片刻,浣碧收拾好脸上的神情,小主身边只有她了,她绝对不能倒下。
“小主,小主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一人吃两人补,要多喝些才好。”
甄嬛费力撑起身子,双手接过盛满虾仁粥的碗。
“流朱呢?”
“方才你们进来贺喜的时候,也没见到她。”
浣碧见甄嬛找流朱,眼神满是惊慌,忙朝着一旁看去,显得有些不自在。
“小主这是嫌奴婢伺候的不够好吗?”
“怎么一心想着流朱啊!”
浣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只好像往日开玩笑,希望糊弄过去。
只可惜她的神情太过凝重,丝毫没有欢乐的气氛,倒是让甄嬛起了疑心。
“流朱呢?”
浣碧忙摇摇头。
“没有怎么,只是流朱她这两日没有休息好,闹了风寒,正睡着呢!”
听到这话,甄嬛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流朱的性子急,出了什么事也是硬扛,她不看一眼,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我去瞧瞧她。”
说着,甄嬛就要下床。
这可把浣碧吓了一跳,忙上前拦住她。
“小主,流朱她刚睡下。”
“您也才刚醒,要不然还是等会儿再去看吧。”
眼见着浣碧口不择言,说话眼前不搭后语,甄嬛心中的怀疑愈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