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中,一片寂静。
皇帝坐在上首,宜修坐在他身侧,转头看向身边的柔则。
“姐姐,本宫今日出宫省亲,阿玛还念起你呢!”
“阿玛还让本宫带了不少东西,等会儿就让把东西给你送来。”
柔则坐在她身边,眼神死死看着甄嬛,心中带着得意。
皇上来了,看她还怎么逃跑。
听到宜修的话,柔则脸色微变。
她那个阿玛怎么还会想起自己呢!
早在额娘死了之后,那个家里就没了自己的位置。
柔则看着宜修,脸上露出冷笑,正想拒绝她带来的东西。
却见皇帝看向这边,柔则不得不变了态度,一脸和善的收下东西,还温柔的问起阿玛身体情况。
果然有了新欢和儿子,自己这个长女,什么都不是了。
柔则心里不免涌起几分酸楚。
若不是宜修让自己做了侧福晋,额娘又岂会被她们逼死。
柔则咽下喉咙里的酸涩,转而看向一旁。
宜修没错过她一脸屈辱的模样,心中暗暗发笑。
痛吗?恨吧!
这些于她从前所经历的不值一提。
这回,换你一一承受了。
宜修坐在椅子上,抬眸看着下方的人。
“祺贵人,本宫在宫里时,怎么没听你提起此事,反倒是本宫一走,这后宫就乱了。”
“你这样做,可是让皇上责怪本宫治理后宫无方?”
“莫不是本宫哪里做的不好,还是祺贵人另有安排?”
趁着人还没来,宜修当着皇帝的面,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坐在主位上的胤禛也是眉头一皱。
今日这事发生的实在凑巧。
皇后前脚一走,祺贵人就告发菀贵妃,用心当真可疑。
皇帝眼神犀利的看着祺贵人,盯的祺贵人头皮发麻。
祺贵人想求柔则帮忙,却见她避开了自己的目光,只能咬着牙解释道。
“皇后娘娘误会了!”
“臣妾这也是昨夜才知晓此事,今早想要禀报给娘娘,可听说娘娘要省亲,不敢扰了娘娘的兴致,这才禀报给贤贵妃。”
“皇后娘娘于六宫尽职尽责,臣妾万不敢怪罪。”
话音刚落,就见一道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贫尼甘露寺静白,见过皇上,皇后娘娘,贤贵妃娘娘!”
静白气定神闲的走了进来,却不下跪,站在屋里,与满宫的珠翠相比,显得格外朴素。
若是能忽视她那双贪婪的眼睛,便更有几分出家人的风范了。
静白转向甄嬛,故意挑衅道。
“菀贵妃安好?”
“许久不见,不知菀贵妃还记得故人吗?”
瞧着她一脸不甘心的模样,甄嬛就知道,她走之后,住持也不敢太过严惩。
这静白怕是在甘露寺又是一手遮天。
想起当初在甘露寺受到静白的苛待,甄嬛的语气也带着几分严肃。
“能劳动静白师父大驾进宫,想必这身上挨的板子已经好了。”
说起当初的处罚,静白可是一直记恨在心。
“菀贵妃赏的一顿板子,倒是教会了贫尼说实话!”
祺贵人跪在前面,听着两人在闲聊,忍不住开口阻拦。
“静白师父有什么话赶紧回了,也不耽误师父清修。”
她可跪了好一会儿了,这膝盖都有些发疼了。
早一点将甄嬛定罪,她也能早点起身。
静白忙回过身,对着皇帝道。
“菀贵妃娘娘刚入甘露寺时,因着是从宫里出来的,素不理睬众人。”
“住持给她独独辟了间小院住着,生怕有所怠慢,咱们这些人也只得敬而远之。”
“贫尼记得那时候,隔上一个月,宫里就会来一个年长的姑姑看望娘娘。”
“除此之外,便只有一位姓温的太医常来探望。”
“只是贫尼好几次经过那小院,却见白日里娘娘的房门有时也是掩着,浣碧却守在外面。”
“毕竟是男子,入甘露寺多有不便,贫尼想劝解几句,反倒被骂了回来,住持碍于娘娘的身份,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后来为避寺中流言,菀贵妃称病离开了甘露寺,独自带着侍女住到了凌云峰上。”
“此后是否有所往来,贫尼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听寺中上山砍柴的姑子说起,菀贵妃住在凌云峰时,曾与舒太妃交好,还亲眼看着菀贵妃带着一把琴去了舒太妃修行的安栖观。”
本来听着静白嘴里没一句实话,甄嬛一脸不在意。
可谁知道她竟然提起安栖观一事。
甄嬛心中顿时紧张起来,生怕皇帝察觉出什么端倪来。
祺贵人却只想着赶紧扳倒甄嬛,转头问道。
“请问静白师父,那位温太医可在这大殿之中?”
静白闻言,转身在四周寻找,终是目光落在温实初身上。
温实初去了甘露寺好几次,她怎么可能会不认识。
当静白的亲口指认温实初的时候,皇帝的脸色再次难看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