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宇和许多宝,几乎是同步反应,穿上雨衣、下车,奔向前方查看。
这里原本是一个石拱桥,是通往马县的必经之路。
此时桥已经被冲垮了,可见上游的水流有多么湍急。
许多宝紧紧抓住唐宇的手,
“唐宇,刚才我们听到的那声巨响,不是雷声,是堤坝决堤的声音,日期提前了!”
唐宇回握住许多宝,无声的安抚她。
转头下令:“一队侦查前方情况;
二队原地驻扎,想办法修桥过河;
三队向后方大部队发送讯情信息,要求他们加快速度,尽快到达马县。”
“是!”大家纷纷领命而去。
【南河马县 大禹公社】
”娘,这雨太大了。咱们赶紧收拾东西,往山上躲一躲吧。”
狗子看着门外的雨,心里发凉。
刚才他用脸盆往外放了一会儿,一下子就装满了雨水。
“这雨不对。咱们公社顶上就是大坝,一旦大坝决堤了,咱们想跑都跑不了。”
狗子娘正在烛光下缝补衣服,同一个地方她戳了三针都戳歪了,外面的雨声吵得她心神不宁。
她干脆停下来,看着窗外,心里想着这水坝已经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出过问题,难道真的撑不住了?
“狗子,你上西屋去看看你二叔回来了没有?回来了,就问一下他情况怎么样。”
狗子应声跑了出去。他二叔在公社上班,有什么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知道。
不一会,狗子带着一身雨水,冲回来喊道:“娘,二叔还没回来。
二婶说了,情况可能不好,我们赶紧往山上逃。”
听到狗子这么一说,狗子娘连忙站了起来,打开柜子,三下两下收拾了几个包袱。
然后跑到屋角掏了几下,拿了几样东西塞进衣襟兜里。
想了想,又冲进厨房去把粮食都带上。
“狗子,你去把咱们的鸡也带上。喊上二婶我们一起走。”
狗子今年17岁,也算是个大小伙子了。
他爹早早去了,家里就他一个男子汉,关键时刻得站出来顶事。
“二婶身体不好,一会儿我背小花。
娘,东西少拿一点,咱们得赶紧走了,雨水已经淹到屋里了。”
公社里像他们一家,收拾东西,匆忙往山上逃的不在少数。
经历过战火纷飞的年代,饱受自然灾害的农民,逃难意识格外强烈。
尤其是最近的天气太反常了,先是干旱接着暴雨,公社里的老人早就开始担忧了。
大坝就像悬在头上的虎头铡,随时可能落下取人性命。
公社的领导干部敲锣打鼓,挨家挨户喊道:
“水库撑不住啦,赶紧往山上跑,东西不要带太多,命要紧。”
大伙听了,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快更大。
公社三里外有一座大禹山,是他们这边最高最大的山峰,也是现在所有人眼里的桃花源。
所有人都拼命往山上跑,雨声、哭声、喊话声汇成了一部逃难悲鸣曲。
除了这些声音之外,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声。
那声音就像死神的号角,听得人心里阵阵发慌。
忽然,狗子二婶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常年病弱的她,已经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小花娘,快起来。”狗子娘着急地喊道,洪水说来就来,哪有时间歇脚。
“嫂子,我跑不动了,你快带着狗子和小花赶紧跑吧,别管我了,小花就拜托你们了。“
狗子娘咬咬牙,把包袱往背上一甩,前面两根带子系紧。
走过去,一把把小花娘拉起来,半扶半拖着她往前跑,嘴里给她打气:
“为了小花,再坚持坚持。没娘的孩子始终是根草!”
“娘,娘,快跑!”趴在狗子哥身上的小花大声喊了起来,稚嫩的声音很快被雨声冲散了。
“小花别喊了,省得一会儿雨水进了肚子,生病就不好受了。
我娘在看着你娘呢,不会丢的。”
狗子背上背着两个大包袱,腰间挂着一只鸡。
前面用兜布包着小花,绑在胸前。
狗子一边安抚妹妹,一边往前爬。
上山的路已经泥泞不堪,每一步都要费好大劲才能往前挪。
狗子一家算是脚程比较快的,他们已经走到了半山腰,而更多的乡亲们大包小包的刚走到山脚下。
突然小花大声喊道:“哥哥,哥哥,好大的水!好多的水!”
狗子往后一看,漫无边际的洪水已经冲到了山脚下。
还在半路的村民,和刚到山脚的村民,瞬间被洪水卷走了。
二狗娘因为带着小花娘,速度慢了下来,已经跟狗子拉开了距离。
眼看水就要追上她们了,狗子和小花嘶声裂肺地喊道:“娘……”
千钧一发之际,从山上奔下来一群人。
他们飞快地从狗子身边跑过,目标明确,一人一个,或拉或抱,直接往山上冲。
“哥哥,是解放军叔叔!”
狗子看着娘和二嫂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