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当即就想追上去问问,他都将钱袋子全给她了,怎的还不放过他。
但车上的许主簿将马缰一甩,追风就迈开蹄子跑了起来。
马蹄带起了一片尘土,一下就迷了他的眼,他张着嘴在后面追着跑,还吃进去一嘴的灰。
“呸呸呸!”王五连吐了几口口水,面色阴沉。
后面的捕快站在原地,不敢上前,生怕开口就触了他的霉头。
此时他心中是又怕又气,怕那同安县县令真把这事儿捅到府衙去,气往日都是他以势欺人,今日反倒被势所欺。
他心中怒气难消,但现在是追不上他们的马车了,只得转过头去看着身后的捕快。
他凝视他们良久,才缓缓开口:“今日之事,管好你们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用不着我来提点你们吧?”
如今他只得稳住自己这边,不能让这件事传到他永禄县令耳朵里去。
至于同安县令那边,他除了在心中默默祈祷,那女人只是说那话吓唬他之外,也别无他法。
被他注视的捕快纷纷低下了头:“小的们定当守口如瓶。”
今日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不仅得受王五的气,钱袋子还都送了出去,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
沈筝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已经看不到王五的身影后,将怀中的钱袋子全都放在了车板上,开始清点收获。
她盘腿而坐,最先打开了王五的钱袋子,将内里装的银子与铜板全都倒在了自己的裙摆上。
“这个小,半两有余,嗯......这个不错,估摸着得有一两多!这永禄县的捕头还真有些钱啊!”
她细细数着倒出来的碎银子,虽都不大,但胜在量多,加上铜板笼统算下来,竟有五两银子左右!
随后她又将剩下的十几个钱袋子一一拆开,将里面的碎银子和铜板都倒了出来。
竟有好几块碎银子!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一亮又一亮。
她把碎银子和铜板分开摆放,一块一块地数着。
一通数下来,竟有近十二两银子之多,对于一县捕快来说,并且是随身携带的银两,当真不算少了!
由此可见,这群人平时没少捞油水。
她将这些银子挨个擦干净,极为珍重的收进了自己的钱袋子中。
这笔银子与往日县衙的收入不同,这可是她沈筝自己的!
一旁许主簿看着她财迷的模样,轻咳了声。
沈筝赶紧将怀中的钱袋子捂紧,颇有些防备地看着他:
“方才便说好了,这是他们给追风压惊的银子,不过这十几两,追风定当是花不完的,我先代为保管。”
许主簿也并未想与她争抢,认同地点了点头:
“追风是大人选中的,这银子自当大人代为保管。”
沈筝看他这般老实,心中还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她抬头看了看天,思索了片刻,忍痛说道:
“看这日头也不早了,咱们估计得在柳阳府歇一宿,虽说咱们今日是因公出差,但大肆花费也不行,毕竟县衙的每一笔银子都是我用心坑......咳,赚来的,所以今日的晚饭与住宿,便由追风请我们吧。”
说完她伸手摸了摸追风的屁股,问道:“追风认为如何?”
追风被她摸了一下屁股,竟嘶鸣一声小跑了起来。
沈筝满意地点了点头,当真是一匹大方的马。
“那便如此定了,咱们今日住上房!吃好菜!追风也吃最好的豆料!”
许主簿也笑了起来:“那属下便多谢大人与追风了。”
六月的风带着丝丝热度,吹在他们脸上,沈筝深吸了一口气,鼻腔中满是青草的芳香与湿润的泥土味。
这般真好啊,她想。
可下一刻她想到了永禄县的县民,又开心不起来了。
他们县里的捕快一个个吃得膘肥体壮,而县民们粮食都得靠抢。
沈筝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烦闷之情,她若是有帮他们的能力便好了。
可如今她只是个小小县令,并没有那般大的能耐。
今日她并未太过为难那群捕快,还有一个原因便是不确定这永禄县的县令是怎样一个人。
若他与那些捕快们是一丘之貉,那她就是把这事闹到了永禄县衙,甚至府衙,结局也只有被和稀泥。
毕竟现在的同安县,放在整个柳阳府,着实有些不够看。
与官对上,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胜。
她走的时候留下的那番话,虽是真话,可她也暂时不会将此事捅到府衙去。
只得先打探一番,静待机会了。
思及此处,沈筝想着许主簿在这边时间更久,说不定稍微知道些情况。
她开口问道:“许主簿可认得那永禄县县令?”
许主簿闻言陷入了沉思,他在同安县任职的时间,不过比她早了半年左右,若是说县令私下的为人,他也真不了解。
他摇了摇头,将知道的情况说了出来:
“属下只知道那永禄县县令姓罗,年四十有一,他在永禄县任职两年有余,政绩平庸,百姓风评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