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听了他的话哭笑不得,说两句话就威风啦?
程愈也将头探了出来:“方才沈大人的气势,与在咱们家中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乔老满脸赞同地点了点头。
沈筝听着他们夸赞的话,反而有些惆怅起来。
这才哪到哪,她不过只是说了几句话,还没真的将王五那厮给收拾了。
许主簿看她情绪不高,将身子往后靠了靠。
“您老快进去歇着吧,再往外挤都快将我二人给挤下去了。”
乔老看着他们中间空着的一大截板子,吹了吹胡子,又在许主簿背后偷偷瞪了他一眼,扯着程愈一同缩了进去。
许主簿看沈筝将头放在膝盖上,脸颊上的肉也被挤了出来,颇有些圆润。
他轻笑道:“大人莫愁,待属下回去便写信询问友人,咱们先打探一下那永禄县令的为人,掌握了消息后从长计议,再将王五给收拾了。”
沈筝闻言有些惊讶:“你怎的知道我在想这事?”
许主簿将手中的缰绳放了放,回答道:“以大人的为人,遇宵小之徒,不公之事,定是要管的。”
这话明明是在夸她,可沈筝不知今日自己是怎么了,竟生出了一丝自己是否在多管闲事的感觉。
她沉默下来,甩了甩头,想将这莫名的情绪给甩出去。
片刻后她才将心中所想坚定下来,不管那是不是多管闲事,她都要管了!
还好六月的天暗得稍微慢一些,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时,他们回到了同安县。
同安县的路不太平整,马车走在上面有些颠簸,颠得车厢内的二人都将头探了出来。
此时街道上看不到人影,颇有些萧条之色。
乔老打量着这座陌生的县城,嗯……跟他心中所想的不太一样。
他还以为这个女娃娃如此聪明,这同安县不说比柳阳府繁华吧,好歹也差不到哪去吧。
谁能想到,看起来竟比方才经过的永禄县还差上一些。
夜间的同安县寂静非常,将马蹄声与车轱辘声显得格外大。
待他们到同安县衙时,沈筝跳下车板,看着敞开的大门,疑惑不已。
“今日怎的还未关门?里头好像还点着灯,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说完她便急急地走了进去,她才离开两日,应当没这么巧才是!
许主簿也跳下了车板,将马缰交给了另一位车夫,乔老与程愈看着二人焦急的模样,对视一眼,一同跟了上去。
四人刚迈入前院,便听见连接前后院的小门处传来争吵声。
“这都晚上了,不行!今日我必须出去寻大人们,他们明明说了昨日便会回来的!”
沈筝一下便听出来,这是赵休的声音,他的声音本就有些粗犷,又因为情绪激动,还带上了一丝沙哑。
“对!我们又没让你去!我与赵哥二人前去寻他们!”
接着便是小袁的声音传来,他和赵休在与同一人争论。
沈筝才明白,他们竟是因为她和许主簿未归而产生的争执,她加快了脚步,想过去制止他们的争吵。
她走近之时,便听出了与他们说话之人的声音,正是李宏茂。
“二位大人没你们想象的那般弱,他们一定是中途有事耽误了,这再正常不过,并且现在车马行也关了门,若明日他们还未回来,我们再一起去寻他们。”
赵休听了他这话情绪更激动,嗓门变得更大了。
“大人是女子,若是出了事你来负责吗!别拦着老子!老子就是要现在去!”
接着李宏茂发出了一声闷哼。
然后就是方子彦气愤地指责赵休:
“你这人!说话就说话,你推我师傅作甚!”
沈筝一听他们竟动起了手,最后这几步直接小跑了过去!
她人还未站定,先大喊道:“我回来了!”
小门处瞬间安静下来,正在争吵的几人齐齐望了过来。
赵休看见她与她身后的许主簿安然无恙,舒了口气。
李宏茂朝他们点了点头:“二位大人回来便好,大家都很担心你们。”
赵休一听这话,嗤笑一声,但他没将想说的话说出口。
方子彦这个小炮仗见状忍不住了,伸出手直指赵休面门。
“你什么意思!我师傅说错了吗!”
李宏茂伸手将方子彦的手给压了下去,朝他不赞同地摇摇头:“不可无理。”
方子彦觉得自己明明是在维护师傅,但师傅却说他无理,他顿觉委屈,小嘴一瘪就跑回了舍屋。
李宏茂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给沈筝打了个招呼,便带着裴召祺跟了过去。
赵休与小袁见他们师徒还闹起了别扭,心道这些读书人的心思真如蚂蚁洞一般弯弯绕绕。
赵休走上前来问道沈筝:“大人,可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他说完又将沈筝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面上虽然有些疲色,但衣着干净,心就放下去大半。
沈筝见赵休神色担忧,也不好直接指责刚才他推李宏茂的行为。
她只是回答道:“没出什么事儿,就是昨天在永禄县耽搁了些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