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袋稻谷,一千一百五十三斤。
沈筝搓了搓指尖,她刚才在心中算过,差不多是这个数字,可没有纸笔作算,她也不敢直接下定论。
现在周里正又算了一次,沈筝才敢确定。
剩下的那袋稻谷,并未装满,但也装了一大袋,绝不可能只有五十斤。
意思就是,陈二伯家这亩地,亩产已然超过一千二百斤!
可系统面板上,明明白白写着“高产水稻,亩产一千二百斤。”
沈筝似是想到什么,蓦地一愣。
她方才给余正青说,就算亩产超过一千斤,因为水土等多种因素,她也只敢报一千斤。
所以系统......也给她整了这一出?!
当初系统面板上的亩产,就不是单纯的稻谷亩产,而是系统结合了同安县的资源后,给出的保守数值。
她之前怎么没注意到,高产水稻的种子,是系统检测过同安县后,才给的解锁奖励,而不是激活系统就有的。
所以从一开始,沈筝对高产水稻的认知,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认为高产水稻的亩产,若是种得好,左右不过一千二百斤,若是收成不好,说不定只有一千斤上下。
可没想到,她的系统还是个从不说大话的保守派......
沈筝想到这儿,心跳得咚咚作响。
不论是她还是同安县民,都很清楚地明白,她同安县的田地,不算肥沃,只算得上是中等水平。
若说水田,就还要再低一截。
因为之前的同安县,并未通渠。
沈筝的呼吸都急促了些,若是将这水稻种到上等的水田上,由经验丰富的农人悉心培育,那时的结果,会不会......
系统真是给了她一个惊喜!
“本官都还没吓傻,你便先傻了?”余正青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沈筝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余正青,眼神中有抑制不住的激动。
余正青只当她后知后觉,现在才开始欢喜,说道:“在称最后一袋了,咱们可得好好看着。”
对!还有一袋!
沈筝冷静了些许,方才她自己也说了,只称陈二伯一家,说服力不高,要多称几亩地才行。
她也是被喜悦冲昏了头,失态了。
她看向称重的虎子三人,三人面上也是难掩激动,就连虎子拨砣的手,都没方才利索了。
村民们心中焦急,不禁催促起来。
有人说道:“虎子,你行不行啊,这点场面就开始手抖了,你不行换我上呗!”
其实他哪懂什么拨砣,就是激一激虎子罢了。
虎子背对着这人,晒坝吵闹,他一时没听出是谁的声音,只能干嚎道:“是谁!谁说我不行的!有本事站我面前来!看我行不行!”
村民们顿时一阵哄笑。
虎子嘴上骂着,手上动作不停,众人只见他最后一下微拨,秤杆逐渐平稳。
村民们下意识闭紧了嘴巴,就连沈筝和余正青忍不住往前挪了两步。
虎子仔细读了刻度,生怕看错,他看秤多年,其实方才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重量。
但真的看到秤杆上的刻尺时,他心中还一震,手上也微微一颤。
众人见状急得不行,纷纷问道:“虎子!多少!这第七袋稻谷,到底有多重?你倒是说呀!”
虎子又看了一眼秤杆,在众人急切又期待地目光下,高声喊道:“陈二伯家,第七袋稻谷,重!一百!二十!六!斤!”
一百二十六斤!
这个数字,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心中被锤了一下。
“第七袋超过一百斤了!”
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晒坝顿时人声鼎沸,就连沈筝心中也一阵激荡。
“我不会算数,但我也知道,这七袋稻谷加起来,不止绝对不止一千斤!”
“还用你说!我方才就知道就不止了!”
“周里正!周里正!您在计数,您给大伙说说,陈二伯家的这亩地,拢共产了多少稻谷?”
村民们的目光纷纷看向周里正。
但他们的周里正光顾着激动了,还没开始写写画画。
他被众人问得急了心神,一个手抖又将毛笔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尺远。
“哎哟!”村民们更急了,又不敢骂出声,这不是关键时刻戳锅漏吗!
周里正手忙脚乱,额间急出了汗。
“一千二百七十九斤。”
沈筝给出了答案。
她怕众人没听清,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陈二伯家这七袋稻谷,拢共一千二百七十九斤。”
众人闻言皆是吸了一口凉气,双目圆瞪。
沈大人报的数,肯定没错,但一千二百多斤的亩产......
这个数字,真的真的,太骇人了!
之前沈大人说,这水稻亩产可达千斤之时,他们都激动地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可如今,岂止一千斤!
多出来的两百多斤,在灾荒年间,就已经是一家人整年的口粮了--多加些水,熬成稀饭,总能熬的过去。
可是饿肚子的滋味,大家伙都知道,岂止是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