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三人手脚麻利,在沈筝与余正青交谈间,徐阿婆家的稻谷出了重量。
周里正扬声说道:“徐阿婆家,八袋稻谷,共计一千一百三十三斤!”
南坝村众人一时唏嘘不已。
“我看徐阿婆家装了八大麻袋,还以为称出来会比陈二伯家多呢。”
“嗐,等咱们将稻种卖了,银子到手后,你也该去找郎中瞧瞧眼睛才是,徐阿婆家的麻袋明显小上一圈,称出来怎么可能比陈二伯家多。”
“但徐阿婆家与陈二伯家的田地情况差不多,不至于少一百多斤吧......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莫不是......”
他想说又不敢说的是,莫不是这个水稻亩产不稳定。
众人明显对这个结果不太满意,倒是徐阿婆本人笑眯了眼。
“够啦,够啦,老婆子一家都对这个重量很满意了。”
她的大儿媳妇在旁搀扶着她,也笑着说道:“稻子抽穗那会儿,我家几个娃娃接连害病,一家人的心思都没放在田地里,疏于打理,导致地里长了稗子,等我们发现的时候,稗子已经长得扎扎实实,拔出来都费劲。”
“那时可给我们急坏了,大家伙都知道,稗子这种杂草最是顽劣,与它长在一块儿的作物,长大都困难,更甭说成熟结果了。”
村民们闻言纷纷点头。
稗子俗名牛筋草,因为他与牛筋一样坚韧。
它的外形与水稻极为相似,但根茎可比水稻发达得多,只要让他在地里扎了根,想拔出来不是一件容易事,就算将茎叶拔断了,但它的根还在地底。
若是不将根全挖出来,它就会一直在地里与作物抢泥土,抢肥料,长出来的作物是又瘦又小,让你想吃都不知道从哪儿下嘴。
所以村中人家,家家户户都讨厌极了稗子。
徐家大儿媳的那番话,让众人心思活络了起来。
“嘶!这水稻与稗子一块儿长大,还能有一千多斤的亩产?!”
“那岂不是说,稗子在地底抢食儿,没抢过水稻?!”
“竟还有稗子抢不过的作物!”
大人竟带他们种了个如此厉害的水稻,产量高好打理不说,竟还能适应那般恶劣的环境,亩产只是略减。
不不不,与一开始他们的预测来说,一千一百多斤,都算得上超产了。
余正青也转过头来看向沈筝,“这稻子不一般。”
当然不一样般了,沈筝心想,杂交水稻的特性就是根系发达,适应性强,抗逆性强。
简单来说就是敌不动我不动,敌一动我乱动。
余正青见沈筝并未有多惊讶,又问道:“看你的样子,你早就知道这水稻的习性了?”
现在的沈筝,已经不再害怕余正青的试探,或许是因为这段时日的相处,让她对余正青的信任,已经与许主簿和赵休一样了。
她点头说道:“下官略知一二,这种水稻很是顽强,只要不是大周最西与最北的那种气候环境,其他地区都可放心栽种。”
“那你不早说。”余正青瞪了她一眼,“这事儿,圣上又不知道。”
沈筝笑道:“就算下官知道,也不想在结果未出之前,将话说得太满了,如今有足够的证据支撑,也不怕他人质疑反驳,这样不好吗?”
余正青哑口无言,将视线放回了晒坝。
又称了两家人后,虎子与同伴的配合愈发默契。
周里正一边计数一边算数,豆大的汗从他额间滚下,“财叔家一亩地,七袋稻谷,共计一千二百三十斤!”
一位村民说道:“嚯!就差一点了!下一家的争点气!”
他旁边的人一翻白眼,“差几斤你也说差一点,差几十斤你也说差一点,你这点到底有多少点?”
村民:“我这叫鼓励,你懂个甚!”
又过了半刻钟,虎子报完数,周里正算好后面上带笑,扬声喊道:“刘婶家一亩地,八袋稻谷,共计一千二百八十五斤!暂居第一!”
晒坝上的气氛被推上了顶峰。
后面又依次称了几家,依旧没有人家打破刘婶家的记录。
此时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沈筝与余正青对视一眼,两人眼眸深处都有一丝失望,但他们该去其他几个村子了。
沈筝知会了周里正一声,便与余正青转身离去。
二人并肩而行,余正青轻笑问道:“你在等......亩产超过一千三百斤的人家?”
沈筝脚步微顿,反问道:“大人不也是?”
“是啊。”余正青也不扭捏,“方才被他们闹得心中有了期盼,如今看不到超过一千三百斤亩产,心中难免有些不舒坦,走吧,或许下一个村子能给咱们惊喜。”
二人一同上了马车,沈筝屁股刚坐稳,便听到晒坝响起了一阵欢呼。
沈筝掏了掏耳朵,掀开车帘探头一看,周里正小跑过来,边跑边喊:“大人!二位大人!一千三百一十斤!一千三百一十斤!”
余正青将头挤了过来,“当真?”
周里正喘了口气,笑得只见牙不见眼:“当真!当真!千真万确的一千三百一十斤!二位大人,劳您二人去其他几个村子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