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
沈筝摇头,“只是如此对您来说,太过辛苦些,且孩子们基础垫好了,往后学习进度只会更快。这样吧,本官再给县学拨一笔银子,用作采购启蒙书籍,您不必如此劳累。”
郑孝祥却摇头拒绝。
“大人,在下日日与朝气蓬勃的孩子们在一起,岂会唤累。且孩子们每日只上半天课,下午至晚上之时,足够在下誊抄。大人不必多加破费,否则在下心难安。”
沈筝张了张嘴,还欲再劝。
这时写字可与她前世不一样,软笔字本就写不快,且读书人还得讲究笔锋笔法。
一场字写下来,手腕酸得够呛,郑孝祥却准备一直这般写下去。
郑孝祥见她与李宏茂心思明显,生怕她二人一商量,便将经费拨了下来,连忙道:
“沈大人,李山长。在下之前便研读过,如今世面的启蒙书籍本就不多,且那些书籍在在下眼中,其实有些......不太适用。”
在场几人一同看向他。
只听他道:“我大周孩童启蒙本就未推行开,所以市面上的启蒙书,也是五花八门。要不就是通俗易懂的诗词,要不就是一些浅显的文章。”
“在下说句不敬的话。这些书籍,对还未认字的孩童来说,着实有些强人所难,并不适合真正启蒙。所以在下思索良久,最终决定自行准备启蒙内容。”
“自行准备启蒙内容”这句话,在他口中像是吃饭喝水那般简单,但在场众人都知道,要想执行起来却多有困难。
因为如此,才是真正的因材施教。
卫泾看向他坚毅的面庞,有些无地自容起来。
同为县学先生,但对比起来,他终究是年轻,没郑孝祥考虑得全面。
看来......他也要加把劲了!
“如此,便劳烦郑先生了,本官一定尽量寻到解决之法。”沈筝道。
郑孝祥的话,不无道理。如今的大周在她眼中,正处于“百废待兴”的阶段。
活字印刷术,必须尽快落实。
也不知道柳阳府那边......
......
艳阳逐渐高照,孩童们在各自家长的带领下陆续前来。
令沈筝感到惊讶的是,今日鲜少有孩童哭闹,他们个个脸上都挂着大大的笑,一蹦一跳便跟着卫泾入了县学。
读书!识字!甚至不用被爹娘揪耳朵,还有先生带!多新奇呀。
但他们都喜欢这位年轻俊朗的先生一些,至于另一位......
一张脸黢黑,眼圈也黢黑,像是要吃娃娃的坏先生,不喜欢不喜欢!
“哒哒,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传来,但在如今的同安县,马车与马匹,已经不再是稀奇玩意儿了,所以几乎无人回头查看。
外来客商逐日增多,就连贾老板的车马行,生意都日渐红火了起来,隐隐有扩大的趋势,贾老板每日笑得是见牙不见眼。
“沈大人!沈大人——”
马匹上传来呼声,沈筝抬头望去,蓦地一愣。
“吁——”
骑马之人拉停马儿,翻身下马。
沈筝上前两步,疑惑道:“孙捕快?你这是......没走?”
怎的不过两日,这人又出现了?
孙捕快哈哈一笑,拍了拍牵着的马儿,“走了又回来了,您看这马儿,属下都换了一匹。”
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沈筝。
“沈大人,这是大人命属下带的回信,让属下一定要交到您手中。属下方才在街上遇见了小袁捕快,他给属下指的路。”
“回信?”
沈筝将信封接了过来捏了捏。
这封信与上次的不同,摸起来只有薄薄的一层。
孙捕快身手矫健,翻身上马,挽住缰绳。
“沈大人,您看信便好,今日该属下当差,叫兄弟帮忙顶的班,属下得赶紧回去了,不然就不止欠那小子一壶酒了!”
“诶——”
沈筝正想问他,余正青可有话带给自己,谁知今日孙捕快风一般地来,又风一般地走,她的声音便被淹没在了孩童的欢笑声与马蹄声中。
她干脆直接站在原地,将信件拆开。
映入眼帘的只有短短几句话,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一个意思。
——余时章等不及了,但怪沈筝没有大方邀请他,所以他再急,也在柳阳府按兵不动。
沈筝嘴角露出一抹笑。
小老头,小老头,这个形容词果然没错。
她收收起信件,往县衙的方向大步走去。
方子彦不知何时冒了出来,小跑上前拉住沈筝衣袖问道:
“沈大人!方才那人,是不是府衙的捕快大哥?他是不是前来探路报信的?是知府伯伯要来回来了吗!”
那南姝是不是......也会与知府伯伯一同回来!
方子彦想到这儿雀跃不止。南姝果然没忘记他们的约定,他要去街口等南姝!现!在!就!去!
他撒开沈筝的衣袖,拔腿便跑。
沈筝见状赶紧拽住了他,笑道:“不是你知府伯伯要回来了,而是我要去柳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