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的那点粮票和肉票,直接花了个干净。
石凤仙把平常馋的要命,却从来不想着吃一回的大肉包子,酸菜饺子,红烧鱼给吃了个遍。
肚里很久没这么沾油水了,石凤仙是竖着进了国营饭店,挺着肚子出来的。
也没打道回府,而是拐弯去了供销社。
这供销社,石凤仙可好几年没来过了。
原因就是她和温暖关系不好,怕别人议论,嫌丢人。
家里有需要的东西,不是托人来买,就是让儿媳妇来。
现在?可去他娘的吧!自己偏要进来。
哪怕几年没来了,但是变化这也不大。就还是这些个柜台。
石凤仙手里就三两的糖票,全花了!
又买了些不要票的糕点,当然,虽然不要票,但是价格却很“可观”!
石凤仙意犹未尽,但是因为囊中羞涩,只有钱没有票,也买不了别的了,这才出了供销社,打道回府。
途经杨家屯的时候,正好赶上社员们下工回来。
是庆根先看见了石凤仙,对旁边的杨睿道:“睿哥!这不是你老丈母娘吗?”
杨睿顺着庆根的指向看过去:“嘿,还真是!拎了不少东西呢,走,打个招呼去!”
这时候,石凤仙也看见了自己这个改邪归正的二流子女婿。
他跟自个儿打招呼的时候,石凤仙突然有点内疚,自己手里这点钱,全是把闺女卖给他才换得的。
看看手里的糖果跟糕点,狠了狠心,分给了杨睿一半:“拿回去,给俩孩子吃!”
杨睿诧异,这咋的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往常对他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老丈母娘还给送东西了?!
诧异归诧异,手上可一点不含糊,飞快的就接了过来。
脸上也改了表情,由刚开始的面无表情,变成了笑嘻嘻的。
石凤仙看这个笑嘻嘻的二皮脸女婿,突然有点后悔,他们家,可不缺自己这点零嘴吃。
但是,石凤仙也不好意思再要回来,心疼的要命。
也只得脚步略重,似是在泄愤的走了。
杨睿左手拎着东西,右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想了想这老丈母娘反常的行为。
庆根可不知道杨睿在想啥,兴奋的用胳膊碰了碰杨睿:“睿哥!有这好事还愣着干啥呀?往家走昂?”
杨睿收回思绪,检查了一下这些零嘴的包装都是完好的。
然后才打开,分了一些给庆根:“见者有份!”
庆根不像平常那样爽快,而是有些犹豫:“睿哥,这是孩子他姥姥给俩孩子吃的!分给我,这叫啥事啊?我不要!”
“拿着吧!家里还有好些呢!”杨睿这句倒不是客气话,“你嫂子控制着俩孩子吃这些零嘴呢,俩孩子吃多了,不愿意吃饭。”
庆根也知道睿哥家不差这点,才接了过来,道:“睿哥,那赶明儿给我对象送过去点。
我家的柿子,这两天熟了,可甜了。走,去我家摘点,给大侄子还有大侄女吃。”
“行!那咱就走着!”杨睿也没多客气,实在是他们关系好,没必要多那些客套。
一边走,杨睿还一边问庆根处对象的情况:“庆根啊,这回给你相看的这个咋样?能成吗?”
倒不是杨睿杞人忧天,实在是庆根这个兄弟,妻运实在是不强。
相看的第一个姑娘,人家家里听了他是二流子的流言,心疼闺女,没让嫁过来;
相看的第二个姑娘,本来都说的好好的了,结果姑娘家里听说庆根跟着杨睿挣了好些钱,临时要加彩礼,双方交涉无果,闹掰了;
相看的第三个姑娘,庆根想着,提前去查查这家人的人品吧,省的以后再闹出矛盾来,结果,这姑娘有个情哥哥;
相看的第四个姑娘,那真是哪哪都好,长的不错,家里也都是憨厚老实的。
这姑娘又能干,上工,做饭,缝衣,织布,就没有一样拿不起来的。
双方又都满意了,亲事都订好了,结果那姑娘年纪轻轻的,断送在了伤寒上头。
本来已经好了的,吃了一碗冷饭,就又复发了。
就这样,庆根几乎是背上了克妻的名头,凡是疼姑娘的人家,就没有愿意嫁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