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看着他转身离开,心里的羡慕化为浓浓的失落,她步履沉重的跟在后面,连衣服扣子开了都没感觉到。
回去的路上,温然开车,徐安夏没事干,加上玩了一天,没一会就靠在惟愿的身上睡着了。
惟愿看着副驾驶的许默琛,眸光沉沉,她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沉默,将头转向窗外,看着快速倒退的树木,那些过往随着窗外呼啸的风声渐渐飘散在空气中,她不知何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车子已驶入市区,依旧是繁华喧嚣的街区,依旧是那些人,却仿佛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胡思乱想间,温然已然停下,他给许默琛说了句什么,就带着徐安夏离开了,惟愿感觉晕晕的,想要下车,却又感觉使不上力气,只能坐在车里缓缓。
而前座的许默琛同样没有开口,车里流露着尴尬的气息。
惟愿缓过气,动了动酸麻的双腿,然后拉开车门下去,她站在车门外,对着兀自养神的许默琛道:“许师兄,我先回去了。”
“嗯,注意安全。”没有想下车的意思。
惟愿眼圈红红的,完全蔫了下去,“知道了,你也早点回去。”
说完就转身离开,丝毫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回去的路上,她始终想不通他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明明她那么努力的追在他的后面,明明那么拼命的喜欢一个人,却总是因为对方的无关紧要的态度变得冷淡。
一直到出了小区,她才有勇气的转身看了看他的位置,即使被影影绰绰的花草挡着,即使看着不那么清楚,她依然知道他还在车里,不曾离开。
她脑中灵光忽然闪现,他,不会被冷风吹感冒了吧?
这一想法一出现,她顿时觉得脑回路清晰了,以往只要晚上回来,他都会把她安全送到家,只有这一次没有。
思索间,那股想要回去的冲动从心底迸发出来,她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顿住,如果不是生病了,她回去又该如何呢?
她决定还是装作不知道真相,以他生病为由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心安理得的回家了。
许默琛看着走远的人,揉了揉酸胀的额头,一路的冷风吹着,他虽然没有弱到生病,但近期的熬夜还是让他头疼不已,本来这次没打算出去玩,他最近的项目到了收尾阶段,加上博士学业繁重,还有大一的代课,他没有多少精力可以浪费,只是想到那人明亮亮,圆鼓鼓的清澈目光,他还是任性的冲动了一次,这才以往是不可能发生的。
也许他该真的端正对惟愿的心思了……
晚上。
惟愿洗完澡躺在床上,她整个人一放松,就感觉到那股晕沉更加严重,她也没在意,直接捂着被子睡了,直到半夜醒来时,浑身滚烫,头晕沉的厉害,身下的床单湿了大片,整个人像是被浸泡在水里一般,明明感觉惹,却又感到十分冷,一夜的冷热交替,昏昏沉沉,让她早上起来晚上没有精神,连呼出的气都热度异常,鼻子堵塞的完全不同,她拿起手机吃力的给许默琛发了条信息:许师兄,这两天的课我没法去了,需要请假……
发完消息也不管其他,又睡了过去,再醒来时,窗外天色见黑,外面的下起大雨,那雨滴被强劲的风垂落盘旋而下,噼里啪啦的砸在玻璃上,惟愿感觉那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打在她的心上,要把她的心敲碎,留下一地碎片,她害怕的拢紧身上的被子,想要将心里的害怕驱除。
可是人生病,本身就比往常脆弱,她颤颤巍巍的伸出手从柜子里拿出备好的感冒药,就着昨晚的冰凉的水喝了下去。
捞起身边的手机划开一看,只见上面有他回复的信息:好。
这段时间的委屈再也抵挡不住,如同泄洪一般,汹涌而来。
她把自己团在柔软的被子里失声哭了起来,哭着哭着,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像是要把心里的难受统统哭出来。
等到哭累了,她一嗝一嗝的噎住自己,肚子开始咕咕咕的抗议起来,这才想起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吃饭,只是浑身软绵绵的丝毫没有力气。
好不容易把自己下了床,又战战兢兢的挪到客厅,用仅有的力气打开冰箱门,将里面储备的零食全部拿了出来搬到床上,整个过程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摸了摸发汗的额头,只觉滚烫无比,就像快要融化的火炉,难受的很。
将自己摔在床上,随意扯过一袋零食撕开吃了起来,嘎嘣嘎嘣的清脆声,不及外面滴落的雨滴声,势如破竹般激碎心房的所有防御。
吃着可口的零食,嘴里只觉苦涩无比,仿佛那是最苦的黄连,让人难以下咽,连带着心底的洞都大了许多,任凭那瘆人的雨滴声随意滴在心间,然后冰冷……
一连两天,她的温度都降不下去,迷迷糊糊中拨通了那人的电话,只听到她文弱苍蝇的不住呢喃着,“我好难受,好难受……”就再没了声音。
等她再醒来时,看到的却是徐安夏在床边,皱着眉头看着她,十分担心的样子,她以为她找的是他,没想到是她……
不过不管是谁,她终于不再发烧了,只是剩下偶尔的低喘、咳嗽,还有无比堵塞的鼻息牵绊着她,让她短时间不能集中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