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国使团进京这日,卫霜戈唉声叹气的从床上爬起来。
真是的,脚程慢一点,等后天再到多好。
后天有早朝,他本来就要早起,那早起也就起了。
“使团来就来呗,又不用我接待的。”
卫霜戈眯瞪着眼睛,嘴巴念念有词,胡乱用湿帕子擦擦脸。
顾持柏替卫霜戈穿好外衣:“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
卫霜戈看着认真替自己整理衣服的人,突然咧嘴一笑把脸埋进顾持柏的颈间,把水蹭到他的脖子上。
顾持柏不禁失笑:“卫大人故意的。”
卫霜戈又捧起他的脸,有恃无恐的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今天可不能迟到。”
顾持柏的手滑至卫霜戈的腰侧,动作暧昧的揉着:“明日不必早起。”
卫霜戈跟个泥鳅似的滑到一边,拔腿就跑:“今晚我去盯梢,不必等我了!”
顾持柏捻了捻手指,轻笑一声:“什么样的人,值得卫大人亲自盯梢?”
卫霜戈随口说:“楼国国师啊,他最坏,就盯他。”
顾持柏若有所思道:“我记得你让祝斗山去盯楼国国师的?”
“我觉得他可能办不好,为了不辜负陛下的信任,我决定自己去盯。”
卫霜戈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盯梢肯定还是祝斗山盯,他偷摸回隔壁睡觉。
顾持柏脸上的笑意淡去。
卫霜戈眼皮一跳。
这家伙又要演,不是,这还能怎么演?
顾持柏看向窗外,面沉如水:“素闻楼国国师样貌俊美,宛若天神,卫大人你……”
“那是你素闻,又不是我素闻。”卫霜戈连楼国国师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顾持柏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卫霜戈知道他这是装的,看着委屈的小表情,到底还是妥协了:“行了行了,我还让祝斗山盯,行了吧?”
顾持柏的表情瞬间雨过天晴,他笑吟吟道:“好。”
卫霜戈揉了揉眉心。
狗样子。
德性。
他倒要看看,这个国师长的有多好看,居然叫顾持柏如临大敌。
使团抵京,皇帝设宴款待。
卫霜戈端着酒杯溜达到礼部尚书旁边,小声问:“哪个是他们国师?”
使团介绍的时候,他在跟顾持柏捏手指玩,没注意听。
礼部尚书道:“最圆的那个。”
最……圆?
卫霜戈不费吹灰之力里找到了大殿中最圆的人。
“这个圆人,是楼国国师?”
脑袋上有毛,但不多,头顶锃亮。
圆圆的脑袋、圆圆的身体。
个头还不高。
卫霜戈以为他坐着的,仔细一看,人是站着的。
礼部尚书点头:“对啊,楼国国师,布丛珉。”
卫霜戈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叫不聪明?”
长得是挺“睿智”的。
卫霜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皮笑肉不笑道:“顾尚书,样貌俊美、宛若天人?”
这哪里是“素闻”来的,分明是胡诌的!
顾持柏勾唇:“卫大人谬赞了。”
卫霜戈无语道:“我不是在夸你。”
顾持柏偏头笑道:“早晨,我是在诓你。”
卫霜戈:……就知道!
顾持柏握住卫霜戈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我若不框住卫大人, 今夜恐孤枕难眠。”
卫霜戈皮笑肉不笑道:“今晚你一个人打地铺,我给你放两个枕头,就不是孤枕了。”
顾持柏敛眉轻笑:“那就委屈卫大人,同我一起打地铺了。”
卫霜戈斜眼看他,打个魂。
顾持柏正要开口,忽的笑容淡了下去,目光冷冽的看向对面使团。
使团中穿着一身红裙,露着胳膊和腰肢的女子,正饶有兴趣的盯着卫霜戈看。
卫霜戈脸皮子一紧,赶忙偏头对顾持柏说:“不关我的事啊,我不认识她,你可不能乱吃味。”
顾持柏握住卫霜戈摆在桌面上的手,笑道:“我自是相信哥哥的。”
此时,一舞毕,乐声停止。
顾持柏的声音不算大,左右坐着的人还是能听见的。
一般人听了也就听了,不会说出来。
但跑来串门的礼部尚书可就不一样了,他惊讶道:“原来顾大人私底下叫卫大人‘哥哥’啊?”
一句话,引得百官看了过来。
皇帝连妃子递到嘴边的荔枝都不想吃了,兴趣颇浓的看过去:“是了,顾卿比卫卿小上两岁,平日里总是会忘记这事儿,总觉得顾卿年长于卫卿。”
顾持柏拇指蹭了蹭卫霜戈的手背,笑容温和:“其实是卫大人纵着我,任由我胡闹。”
谁胡闹?清冷自持的顾尚书会胡闹?
诸位大臣面色各异,要说卫霜戈胡闹,没人会觉得奇怪,但顾持柏……怎么看也不是会胡闹的人啊!
皇帝心中暗笑,他坐在上位,自然看出来楼国公主对卫霜戈兴趣颇浓。
顾持柏这么说,无非是在宣誓主权。
皇帝朗声笑道:“二位爱卿,琴瑟和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