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贵一把拉住李立维,按他坐下,偷偷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
李大贵安抚好了儿子,转头望着刘杏花,面带微笑,绵里藏针地道:
“二婶子说得对,是我们姓李的厚颜无耻来张家混吃混喝。
立维年纪小,不懂事,做事粗心,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吧!
好在立维夹的两块肉也不是他吃了,还是进了张家人的肚子了。
张家的东西进了张家人的肚子,立维也没犯多大错不是?”
这话没毛病,张家的东西不是你张鸣辉一个人能吃,张鸣扬也能吃!
姜还是老的辣,李大贵笑眯眯风轻云淡地一番话怼得横眉冷对的刘杏花无言以对。
她本就不是吃眼前亏的性格,只不过年前闹了一场,没占到便宜,惹得张树山发了大火,差点地位不保,所以今天怕了,收敛了性子,一忍再忍。
哪知,她越忍,李立维父子越是挑衅,不但抢她儿子的肉,还说话这么不客气,怼得她下不了台。
果然好人不能当!刘杏花快气死了,早就忘了之前再三告诫自己,今天忍住不闹事的打算。
她是有仇必报的性格,半点亏都不吃的,之前忍了那么久,肝都忍疼了,再忍下去她会爆炸的!
她不想忍了,得让李立维父子知道她是不好惹的,不然阿猫阿狗都要欺到她的头上了!
当下冷冷一笑,咬牙切齿地道:“是吗?你们没有吃我张家的东西吗?现在碗里装的,筷子上夹的是什么?”
一句话没说完,她突然恶毒地想到:光说吃东西算不了什么大事,再说,他们也没吃自己家的东西,扯来扯去没意思,得把事情往严重了说。
什么事情才能一击即中,让他们闭嘴呢?
她望望桌上的李大贵,又看看胡秋月,计上心头,想到了一个一招毙命的好法子!
她冷哼一声,挑眉大声道:“说来奇怪,你们去年下半年开始自己家都不开火了,天天在我大嫂家混。一个鳏夫,一个寡妇,天天混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啊?鸣曦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别辛辛苦苦盖起来的一大栋房子,什么时候姓了李,还蒙在鼓里呢!”
这话一说出来,一桌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这说的是人话吗?
要知道这是封建社会,最不开化,把男女大防看得比天还大!
姑娘小哥儿固然不能单独和汉子接触,守寡的妇人自然也会远离汉子,免得让人说闲话。
有一星半点做得不好,乡下人拿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胡秋月守了近十年的寡了,循规蹈矩,从不和汉子过多接触,甚至和之前交好的李大贵断绝了来往,从来没有人说过她的闲话。
现在年纪大了,当婆婆了,自然把自己归于老年人那一类。
老年人是没有性别的,自然也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和人接触说笑随便一些,也没人多嘴多舌地觉得不应该。
去年他家盖房子,李立维父子在他家帮忙,每天匠人帮工一大群,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干活,胡秋月和李大贵中规中矩,除了在人前说笑,俩人私底下没有单独接触。
就是给他们父子做衣服鞋袜,也是和白竹宴宴三人一起。
他们之间互相送东西都是张鸣曦和李立维出面料理的。
他们之间何来的闲话轮得到她刘杏花说?
胡秋月听了这话,一下子气得浑身打颤,嘴唇哆嗦着,站起来用手指着刘杏花,哆哆嗦嗦地就要开口责问她。
张鸣曦见娘脸色灰败,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浑身抖得站不住,顿时大怒。
他面沉似水,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捏得嘎嘎响,猛的站起来,扶着胡秋月坐在椅子上,转过头,板着脸,抿着唇,一双眼睛赤红,对刘杏花怒目而视。
白竹在他们刚刚吵起来的时候就跑出来站在张鸣曦身后,亲眼目睹刘杏花先骂李立维,后骂他娘。
这时见娘气得打颤,张鸣曦气得要打人。
白竹虽然也气得要死,但理智尚存。
他想,刘杏花忒不讲究,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年还没过完,就在自己家里吵架,闹起来,自家不吉利,会坏了一年的运气。
想到这里,他决定忍着算了,怕张鸣曦气不过会忍不住,他忙伸手把张鸣曦往椅子上一按,双手搭在他的肩头,用力按了一下。
张鸣曦见是白竹站在他身后拦着他,虽然气得暴跳,还是忍了。
他重重地咽了一下口水,忍着没说话,只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白竹想着不要闹事,但是也不能让她这样明目张胆地欺负娘!
他忍住气,笑道:“二婶,大家和和气气地吃顿饭,别没事找事吧!姨父和立维是鸣曦请来的,感谢他们去年一直在我家帮忙盖房子的。说实话,他们虽然是姓李,帮忙的时候比姓张的还得力呢!”
这句话不但打击了二叔,连姓张的三叔也被累极无辜,躺着中枪了。
但三叔去年一直都在帮忙,他们是明理的人,知道白竹不是说自己,并没有自找不痛快。
三婶见刘杏花开始发神经,疯狗似的胡乱攀咬,并且事情的起因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