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在江家学过炒菜,给饭馆掌过勺,手艺和过去自然不能同日而语。
只不过回家后成了珍稀物种,一家人不准他上灶台,没机会表现,今晚上还是第一次动手炒菜。
大师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菜还没出锅,香气扑鼻而来。
宴宴吸吸鼻子,探头望灶上看:“小哥,你是怎么做的,怎么这么香?”
白竹微微一笑:“等我慢慢教你。改变一下配菜的种类和顺序,味道就出来了。”
“这么简单吗?明天你教我。”
“好,还有,韭菜要先……”
一句话没说完,听见张鸣曦在外面拍门,白竹火烧屁股似的丢下锅铲就往外跑。
跑到灶屋门口,才想起锅里的菜,忙回头叮嘱宴宴:“快盛起来,看烧糊了。”
宴宴刚想嘲笑他,嘴皮一动,见李立维在一边虎视眈眈的望着自己,垂下头,没敢做声。
白竹拉开门,见张鸣曦挑着一大担柴,热得满头是汗,正抖着衣襟扇风,不由得心疼道:“傻子,不会少挑一点吗?你想累死自己啊?”
张鸣曦最喜欢看白竹心疼自己的样子,一见就想逗他,嬉笑着道:“怎么?心疼你男人了?”
白竹瞪了他一眼,侧身让他进来,骂道:“我才不心疼你呢!你自己都不心疼自己,我干嘛要心疼你?”
张鸣曦故意逗他:“你都不心疼我,我干嘛要心疼自己?”
他把柴挑进柴房,白竹哼了一声,站在柴房门口等他。
张鸣曦放好扁担,走到门口,双手捧着白竹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柔声道:“心不心疼?嗯?”
白竹脸一红,忙拉下他的手,小声道:“别闹,李立维来了。”
“哦?立维回来了?”听见有外人在,张鸣曦放下手,跟着白竹往堂屋走。
看见俩人相跟着进来,李立维忙站起来,亲热地喊道:“鸣曦哥回来了。”
“嗯,立维来了,坐吧,我洗把脸。”张鸣曦笑眯眯地冲他点头。
白竹忙拿着木盆舀了半盆热水放在木架上,用手试了试,有点烫,又舀了半瓢冷水加进去,伸手搅了搅,仰头笑道:“水好了,快洗洗,一头一脸的汗。”
张鸣曦嗯了一声,含笑望了他一眼,白竹生怕他傻乎乎的又做出什么亲热的举动,不看他,转身去收拾桌子吃饭。
李立维在一边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尽管俩人没怎么说话,他却觉得那俩人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气氛,一种只属于他们自己的气氛,外人无论如何插不进去的气氛。
他羡慕地偷偷咽了咽口水,又悄悄望了宴宴一眼:以后,他也会像鸣曦哥一样,把夫郎宠上天的。
“立维,在州府干什么,怎么待了那么久?”张鸣曦略带磁性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我去卖独角鹿,一家有钱的老爷买了去。他家在翻修园子,要请帮工。见我好说话,做事也肯卖力,让我去做帮工,一天给二十五文工钱。我看给的工钱多,就留下来了。”
他说完抿抿唇,其实心里后悔极了。
听爹说,他一走,张鸣曦家就出事了,可怜的宴宴独木难支,瘦成这样了!
晚饭在堂屋吃的,白竹和张鸣曦坐在一条板凳上,其余三人一个坐一边。
李立维吃了一口饭,鼓起勇气问:“宴宴,怎么瘦了这么多?”
宴宴抬头迅速扫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哪里瘦了?哦,忘了你喜欢胖子!”
李立维一噎,脸色煞白,条件反射地辩解道:“谁说我喜欢胖子?”
宴宴还想再说,胡秋月瞥了他一眼,坐在他隔壁的白竹轻轻踢了他一脚,宴宴闭嘴不说话,低头飞快地往嘴里扒着米饭。
张鸣曦见大家尴尬,忙让李立维吃菜,又引着他说了一些州府的见闻,白竹也故意插话,桌上的气氛才又轻松起来。
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吃了一顿饭,好不亲热,只有宴宴不太热络,除了噎死人的那句“你喜欢胖子”,基本没怎么开口。
吃过饭,宴宴去洗碗,胡秋月去喂牲口,白竹泡了两碗茶给他们,跑去灶屋给宴宴帮忙了。
喝完茶,说了几句家常,立维见天黑了,站起来要走。
张鸣曦起身送他,李立维站在灶屋门口,喊了一声小哥,望着宴宴道:“小哥,宴宴,我走了。”
宴宴嗯了一声,没抬头。
白竹回头一笑道:“好,天黑了,小心点。”
李立维答应了一声,一只手插进裤兜里,踌躇着,不说话,也不走。
白竹诧异地回头望了一眼,见李立维手在裤兜里,一下想拿出来,一下又塞进去,眼巴巴地望着宴宴,薄唇紧抿。
宴宴不知道有没有看见,反正低着头洗碗,望都不望他一眼。
白竹是过来人,李立维眼睛里的火星都能蹦出来灼伤人,有什么不懂的?
白竹暗暗叹气,但李立维和张红玉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没弄清楚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帮李立维的。
他故作不知,大声道:“鸣曦,立维要回去,天黑了,你打个火把送送吧!”
两家前后屋住着,熟得不能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