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这老匹夫!”
费曜恨恨的盯着城下,语气中有难以掩饰的惊惧。
以前从未听过黄忠这号人物,结果两年前斩杀夏侯渊一战封神,如今更是一箭射杀了郭淮!
若按距离测算,黄忠那个位置到郭淮的位置,箭矢的飞行距离都近百步了。
虽说《战国策》中有记载: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柳叶者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
可这世间又有几个养由基?
就连费曜这样的军中骁将都只能射五十到七十步,即便是固定靶都不敢自称能百发百中靶心。
更别说战场上会受到各种各样的因素影响。
斩杀夏侯渊的时候,黄忠是近身砍杀,犹如昔日关羽万军从中刺死颜良一般,靠的是那令人惊惧战栗的陷阵武勇。
如今百步距离射杀郭淮,再显黄忠神射之能,这让费曜深深的感受到了命运的恶意。
“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郭刺史被射杀,军心已经泄了。”
“倘若汉兵再攻城,恐怕这陈仓难守!”
副将邓俊也是心惊胆战。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只有这些军中将士,才更明白黄忠那一箭到底有多恐怖!
那简直就是非人类!
“守不住也得守!”
“陈仓若丢,陇右的孟将军就只能撤回长安,这等大罪,哪怕你我死战殉国,妻儿也会受到惩罚!”
费曜虽然惊惧,但勉强还能维持冷静。
“可现在——”邓俊没有继续说,而是扫了一眼周围惊惧的魏兵。
费曜也知道,如果不能激励士气,这陈仓城恐怕一日都守不住!
“将城内的官吏,以及营中将校,都聚集到城门口,我自有妙计。”费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紧张。
不多时。
陈仓城内的官吏及营中将校,都聚集到了城门口。
听闻汉兵攻城、郭淮被射杀、来的还是黄忠和马超,这群大小文武,皆是面色大变。
“竟然是斩杀夏侯渊将军的黄忠,陈仓怎么守得住?”
“连郭刺史都被射杀了,那黄忠也太生猛了。”
“还有個马超,那可是西凉骁将,当初连先帝都在马超手中吃过亏。”
“陈仓小城,如何能守?”
“这可怎么办啊!”
惊惧和恐慌在这群大小文武中漫延。
邓俊看向费曜,不明白费曜为何不封锁消息还要故意让众人得知。
费曜此刻的情绪也平复了大半。
扫了一眼惊惧的众人,费曜高声呼道:“诸位,请听我一言!”
众人纷纷停下私议,抬头看向费曜。
费曜向众人拱手道:“如今汉贼黄忠和马超,兵临城下,郭刺史不幸遇难,这是大魏的耻辱。”
“我受陛下大恩,又身为陈仓守将,我只会与陈仓共存亡,绝不会言降!”
众人不语,面色都有些难看。
你要共存亡,别带上我们啊。
我们没受陛下大恩,更没受你的大恩。
只是现在没人敢当这个出头鸟,只是静静的等待费曜的下文。
费曜又向众人行了个大礼:“我为陈仓守将,为义死节乃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荣幸。”
“但!”
“我不会勉强你们跟我一同死守陈仓城,只是希望诸位能给我一个为陛下效忠的机会!”
“五日!”
费曜向众人伸出右手。
“我只要诸位,助我守住陈仓五日,以全我对大魏的忠义。”
“五日后,若援兵不至;我自刎城头,诸位拿我的首级去向汉兵邀功。”
“我绝无怨言!”
“可这五日内,若有谁敢怯战,亦或者在城内妄议军务乱我军心,休怪军法无情!”
此言一出。
众人纷纷是心头一凛,再次窃窃私语,权衡各自的利弊。
邓俊见状,也明白了费曜的目的,遂高声附和:“将军都不惧死,我等又岂会惧死!我愿亲引城内骑兵,突围求援!”
费曜壮言道:“好!有你相助,定能请来援兵。城内尚有五千兵,哪怕士气不足,有众人相助,定也是能守住五日的!”
这一唱一和,众人的惊惧之心也消失了不少。
“对啊,左将军就在陇右,肯定会回来救我们的。”
“城内有五千士兵,守住五日应该不难。”
“反正也就五日,五日后若是守不住,再想其他办法。”
“陈仓有费将军在,何惧汉兵?”
“陈仓城易守难攻,只要莪们齐心协力,也能守几日。”
“守不住也能降,我等性命无忧了。”
扫了一眼众人,费曜心中冷笑,遂对邓俊道:“城内只有三十余骑,我再挑选二百死士,助你突围。陈仓能不能守住,就看你能不能突围成功了。”
邓俊拱手道:“愿效死力!”
在费曜积极应对的时候,城外的汉兵则只是在象征性的劝降。
先是黄忠在劝降,然后又是马超在劝降,再后就是小兵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