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真正的挂帅之人为绝密。
除了核心文武外,大部分的汉军将士都以为关羽还在中军帅帐中。
这让曹仁在汉军中的细作完全刺探不到多少有用的情报。
徐晃的战报虽然平平无奇,但句句为真。
只可惜。
就如关羽预料的一样,真的也能变成假的。
曹仁今夜又睡不着了!
审讯了大半夜,曹泰将信使的在家养孩子的妻儿被赵俨的人分给了另一个军士为妻儿的事都问出来了。
只是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讯息,曹仁的心中更是惊疑。
不论怎么审讯信使,信使的回答都是大同小异。
曹泰见曹仁眉头紧锁,猜测道:“将军,有没有一种可能,信使见到的关羽是假的。”
曹仁眉头更紧:“信使见到的关羽可能是假的,可徐晃见到的关羽却肯定是真的。”
曹泰又道:“徐晃见的关羽或许是真的,可南乡城到关羽主力军最多三百里路。”
“关羽完全可以去了南乡城后再赶回主力军,然后留下一人伪装城关羽。”
“关羽虽然名声很大,可我军中将士认得关羽的人却不多。”
“我猜测,关羽以假乱真,目的是想迷惑父亲,让父亲误判关羽的意图。”
曹仁托着下巴思考了片刻:“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极想得到曹仁肯定的曹泰,心中一喜,道:“关羽所忌惮的,是将军在宛城的防守密不透风。”
“不论关羽用什么样的迷惑手段,他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诱将军出城!”
“我认为,将军无需理会外界的任何传言,哪怕有流言称徐晃跟关羽勾结,都不用理会。”
“只要将军不动,关羽有再多的诡计,也是无用。”
曹仁看向曹泰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自家这长子,比曹休强多了!
曹休算什么什么曹家千里驹,我儿曹泰才是曹家的千里驹。
“不错!”
“你已经略懂用兵之道了。”
曹仁不吝赞赏。
眼下局势不明,轻举妄动只会更容易中对方诡计;倒不如以不变应万变,静待对手显出破绽。
得到曹仁夸赞的曹泰,心中更是喜悦。
又见曹仁疲惫,曹泰忙劝道:“将军,今夜就由我来宿卫吧。”
“你要执掌大军,军务繁忙,先养足了精神才好对付关羽。”
折腾了大半夜,曹仁也是极为疲乏,叮嘱了曹泰几句后就倒头睡下。
这一睡就是两個时辰。
迷迷糊糊间,曹仁听得蒋济在帅帐外焦急的声音。
“蒋常侍,何事如此焦急?”曹仁披着单衣,面有不悦。
显然。
睡眠不足让曹仁的起床气很大。
蒋济扫了一眼左右,低声道:“关羽破了郦县。”
曹仁吓了一跳,起床气瞬间消失殆尽:“郦县在湍水上游,关羽什么时候跑去郦县的?”
蒋济摇头:“我也不知,只是今日一大早,郦县令就跑来报信;说今日刚开城门,就遭到关羽攻城。”
曹仁的脸瞬间黑了,咬牙切齿:“我记得,我的军令是:不得擅自开城。”
“郦县令怎敢违我军法!”
蒋济叹气:“这事也不能全怪郦县令。”
“郦县远离战区,城内士民不忿每日闭城,又有在郦县的王公贵族要回洛阳避难煽动士民。”
“郦县令怕引起众怒激起民变,只能在每日傍晚开城一个时辰,让这些士民出城。”
“却不曾想昨日傍晚会遇上关羽的骑兵。”
战事就是如此。
虽然曹仁有了多方准备,但关羽北伐事发突然,军令虽然下达了,地方未必会完全遵照执行。
普通百姓需要出城砍柴,王公贵族想要出城避难,这些人全都关在城中,必然会出乱子。
曹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忍内心的怒气:“郦县令可看清楚了,真的是关羽?”
蒋济摇头:“郦县令不认得关羽,无法辨别真假;我觉得可疑,这才来寻将军。”
曹仁遂将关羽去南乡城见徐晃、以及审讯信使得来的情报交换给蒋济。
蒋济更是奇怪:“这不合常理啊。”
“关羽是三军主将,岂能轻易离开?”
“哪怕是去见了徐晃再找人假扮,那也太冒险了。”
“以我对关羽的了解,关羽更可能直接引兵去打南乡城,而不是只带几百骑兵去南乡城。”
曹仁猜测道:“或许是因为关羽的水军控制了南乡郡境内的汉江、均水和丹水,有恃无恐。”
蒋济摇头:“那也不对啊。出现在南乡郡的只有刘备的假子刘封。”
“刘封只在南乡郡传檄,也未封锁江面隔绝南乡郡跟南阳郡的联系。”
讨论了许久,曹仁和蒋济也没能猜出关羽的目的。
南乡城跟徐晃叙旧、截杀徐晃的信使又将信使释放、奇袭湍水上游的郦县。
似真又似假。
良久。
曹仁决断道:“假的始终是假的!”
“暂且不理会郦县的那支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