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歌响起,再后来城头也有山歌在低语。
随后,又有人呼儿唤兄,喊父念弟。
吕建被惊醒,喝问左右:“怎么回事?是谁在违我军令敢在城头喧哗?”
亲卫答道:“不知何故,有城头军士的父辈兄弟在城外呼喊。”
吕建不由打了个冷颤,冷汗不由自主的从背上流下。
是那群步卒!
该死!
他们竟然降了!
他们竟然敢降!
吕建心中惊恐不安,亲自带刀巡视城头,勒令众军士不得跟城下的人喊话。
然而。
吕建也仅仅只能让城头的军士不敢呼声,却无法再调动城头军士的士气了。
父辈兄弟在城下,这还怎么打?
即便有的军士没有父辈兄弟在城下,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犯众怒。
当着儿子的面射杀父亲,那可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最令吕建抓狂的是,城下这群人身后竟然没有汉兵的督战队。
换而言之。
这群人是自发来的,不是被驱使来的。
吕建想将军士的仇恨引向汉兵都做不到了!
“可恶的汉狗,竟然跟我玩心战之术。”
“穰城,守不了多久!”
“徐商这厮,怎么还不来!”
吕建握紧了佩刀,低声咒骂。
而此时。
吕建心心念念的徐商,正带着冠军城的兵马退守百里外的郦县。
救穰城?
徐商疯了才会去救穰城!
能出卖步卒的人,同样能出卖吕建!
只要徐商保住了穰城、冠军和郦县的任何一城,都不能算死罪。
最多挨罚!
可挨罚总比死掉好,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家中没了顶梁柱,妻妾儿女就得归别人了。
见徐商的援兵迟迟不到,吕建终于觉察到自己被徐商给抛弃了。
想到徐商走的时候还“好心”的留下了一千骑兵,吕建就觉得一阵恶心和不甘。
“徐商狗贼,我恨不能生啖汝肉!”吕建忿忿而骂。
内无士气,外无援军。
这仗,没法打!
吕建立即召集了骑兵准备突围。
趁着夜色。
吕建轻骑走北门而出,准备去安众投曹仁。
届时。
将责任都抛给徐商,吕建还能在曹仁面前哭诉委屈。
“没有伏兵,天不绝我!”
吕建策马扬鞭,兴奋的在官道上疾驰。
骑兵上了大道,谁还能拦?谁又能拦?
就在吕建自以为逃出生天的时候,只听得两边忽然想起急促的弩矢声。
噗!噗!噗!
弩矢无情的射中骑卒,一声声惨叫声响起。
“这里地势平坦,怎会有伏兵?”
“是诸葛乔的无当飞军!”
吕建初时的疑惑很快化为了惊惧。
在地势平坦的地方敢伏击骑兵的,只有强弩兵!
而诸葛乔麾下又恰好有一支专门针对骑兵而打造的强弩兵:无当飞军!
诸葛连弩那密集的弩矢,足以让骑兵无法接近。
在冷兵器时代,诸葛连弩对骑兵的克制不亚于初代热武器。
面对凶狠的诸葛连弩,吕建这支骑兵变得混乱了。
最前方的吕建,更是被集中攻击的目标。
只是格挡了一阵,吕建就被诸葛连弩射成了马蜂窝。
“下马投降者,不杀!”
劝降声此起彼伏。
惊恐的魏骑,有奋力逃窜的,有下马投降的,人马混乱又无主将指挥,难以形成有效的战斗力。
听到喊杀声。
后方的马忠、句扶、张嶷等将也引兵到来,将这股逃窜的骑兵彻底击溃。
到了天明。
当城头的军士发现吕建的将旗竟然出现在城下时,这才知道吕建昨夜都逃了。
不仅逃了,还死了。
城头的魏卒再无反抗之心,纷纷开城请降。
诸葛乔善言安抚降卒,又下令众军不得入城哄抢,有违反军令者皆斩。
关羽治军本就严格,这些汉兵对军法是有很强的敬畏之心的。
传承了关羽和诸葛亮治军之法的诸葛乔,治军同样严格。
说斩,那就一定会斩!
得了穰城,诸葛乔立即遣人在南阳郡传檄。
辅汉将军诸葛乔,破南乡斩徐晃、破穰城斩吕建;大汉天兵到处,降者生,不降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