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帝瞥了一眼魏公公。
“这还用问吗?把仁和宫的宫人全押进大牢候审,知情的参与的,统统同罪。
仁和宫烧了重建,以后不再有仁和宫,看着都闹心!”
可不是么?
薛贵妃掌权时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想想都闹心!
魏公公躬身应下,欲退出御书房。
东陵帝却出言唤住:“我们去牢里看看。”
“皇上,那污秽的地方,您就不去了吧?”魏公公出言劝阻。
东陵帝想了想。
“算了!暗卫传信来说,混淆皇室血脉的事有眉目了,还是再等等,等暗卫带证据回来,再去不迟。”
大牢。
在关押死囚的牢区,薛丞相和薛怀安、薛贵妃和刘恒被关押在相邻的三间牢房内。
薛怀安脸色灰败地看向薛丞相:“爹,事情败露了,抓我的暗卫说了两个罪名,一是谋杀皇上皇后,二是混淆皇室血脉。”
薛丞相抖着唇:“薛家完了!”
好一会儿后爬起身,走到牢门边,抓着牢门的柱子,冲对面的薛贵妃小声询问。
“琳儿,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何皇上什么都知道?”
薛贵妃经过一路的挣扎,这会儿正累极靠在牢门上,养尊处优惯了,大牢这种污秽的地方,她实在是坐不下去。
听到薛丞相询问,崩溃地抬起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连粥里为何会有鸠毒,我都想不明白!
我们明明离成功只差一步,他们明明就端到嘴边要喝了,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薛丞相眉头一皱:“鸠毒?”
“是啊,银针一试就变黑了,太医说粥里有鸠毒,结果连紫玄毒也败露了。
可接触粥的,只有安嬷嬷和皇上他们。”
薛丞相只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个中关窍。
“只有一种可能,那鸠毒是皇上故意放的,为的是查出粥里的毒,好落实我们的罪名。”
薛贵妃一脸不敢置信:“怎么可能?”
薛丞相继续道:“谁都知道皇上的饮食,是要用银针查验过才入口的。
我们敢把下了毒的粥给皇上喝,必然能过银针这一关。”
“皇上肯定也想到这一点,干脆自己下了鸠毒,就为了让我们人赃并获。
皇上要绝我们薛家,挖了一个大坑引着我们跳。”
薛贵妃目瞪口呆:“爹的意思是说,皇上一早就知道我们要下毒?”
“皇上什么都知道了!”
边关主帅军帐。
南宫云战看着手中,从副将身上搜出来的伪造的信件,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今天,军中无事,自己带着一众手下进山打猎。
一开始还好好的,大家有说有笑。
可进入山林,散开各自寻找猎物后,一切都变了样。
自己视若兄弟的孙副将,竟然没有去打猎,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猎物,真的在背后朝自己射冷箭。
当时,“咻”的一声,冷箭带着破空声,直逼自己的要害。
若不是自己早有防备,若不是身边的暗卫打落冷箭,自己今天必死无疑。
事后,竟然真的从他的身上,搜出一封信。
收信人是被自己打得抱头鼠窜的敌国~北月的皇上赵正雄,信尾落款是自己的大名,笔迹完全是自己的笔迹。
这封信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后果可想而知。
南宫云战想着父亲信中的字字提醒,想着风尘仆仆前来送信的暗卫的话,咬牙烧了信,看着信完全化为灰烬,才站起身去了另一个帐篷。
帐篷内,血腥味弥漫,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绑在木桩上。
听到脚步声,抬眼看到南宫云战走近,求饶道:“将军,求您看在末将鞍前马后,跟随您多年的份上,饶过末将这一回。”
“孙伟孙副将,你都要杀我了,还让我饶过你?你可曾想过饶过我全家?你难道不知道,你的那封信会带来什么后果?
枉我把你当朋友当兄弟,什么事都让你参与,什么事都不瞒你,可你竟然在背后下黑手。”
“是末将猪油蒙了心,被人利用了。”
“刘恒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替他做事?”
孙副将惊愕地看向南宫云战:“你都知道?”
“是,我都知道!一个多月前,我都知道了!
一开始,我完全接受不了,不愿意相信,甚至自我怀疑,难道是我对你不够好?”
“你说你多年鞍前马后,那你可曾想过,是我把你从一个普通士兵,一步步培养成一名副将的。
我把你当自己的手足,处处关心处处维护。”
“这一个多月来,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甚至主动问你是否有什么困难,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
你倒好,一条道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一心想置我于死地,一心想把那封会让几百人丧命的信,放在我的身上。”
“孙伟,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可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怎么都捂不热。
事到如今,你还有何颜面求我饶过你?”
孙副将终于不再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