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刻都那样煎熬。
顾言慎坐在病房外的休息椅上,低着头,弓着背,始终不声不响。
唯有藏匿于发间的十指微微蜷缩,暴露了主人此刻的紧张与不安
顾言沉转动轮椅到他身边,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搭上了顾言慎的肩膀,微微用力的捏了两下。
心知他是有意宽慰自己,顾言慎仰头时,勉强挤出一丝淡笑,“我没事。”
他深吸口气,才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廊上只剩下凌天和他们兄弟二人。
顾言慎环视一圈,疑道:“其他人呢?”
“老太爷的家人都去吃饭了,不能让大家都在这儿扛着,南笛她去洗手间,很快、”
说着,顾言沉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一变。
顾言慎不明所以,“怎么了?”
“南笛说她去洗手间,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顾言沉肉眼可见的紧张,“阿慎,会不会是......”
“不会的,三哥,你别着急。”
顾言慎自然清楚顾言沉担心什么,安慰两句,扬声喊:“凌天!”
凌天昨晚开车,一夜没睡。
此刻正靠在墙角闭目养神。
一听顾言慎喊自己,拔腿便小跑过去,“总裁,您找我。”
顾言慎点头,“三少夫人离开后到现在都没回来,你亲自带人去找,务必要将人找到!”
“是。”
“阿慎,你在找我吗?”
凌天刚应声,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温柔清脆的女声。
三人纷纷转头。
正见着谢南笛从走廊拐角出现,手里似乎还提了些什么东西。
顾言沉瞳孔微张,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下一秒,他将轮椅前进的速度开到最大,径直朝谢南笛的方向去。
谢南笛笑着同她打招呼,“阿沉,我给你、”
“你刚才去哪儿了!”
她话还未说完,忽听一向温和持重的顾言沉厉声一斥。
谢南笛脚步微顿,整个人几乎呆愣在了原地。
顾言沉下巴微抬,全然没有了平时的稳重,“不是说去洗手间吗?为什么会去这么久?”
“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好好的一个人,说不见就不见了。
若放在平时自然没什么,可偏偏是这个节骨眼儿上。
顾言沉整个人几乎都要疯了。
眼下失而复得,捞过谢南笛的双臂便往怀里带。
“阿沉别!我手里还有东西呢,都要洒了。”
谢南笛一个劲儿的往后撤,顾言沉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着两个不大不小的手提袋。
拧眉问:“这是什么?”
“午饭啊。”
谢南笛抿住唇瓣蹲在地上,边将袋子打开边道:“我知道你和阿慎都担心沈和,在事情没个结果之前是不会离开的,可是我也担心你们啊,这几天你们都没日没夜的熬着,如果连吃饭都不按时吃,那身体恐怕真的是要垮了。”
说着,她从袋子里取出两份简餐分别递给两兄弟,“医院附近差不多都是这些,你们就凑合吃一点,可能味道不太好,但是不管怎么说,总比饿着肚子强。”
“谢谢三嫂。”
顾言慎嘴上客气,神色却依旧疏离的很。
一声三嫂,如钝刀般狠狠划在谢南笛的心头。
她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低下头的时候使劲儿咬了下唇瓣,才勉强压抑住胸口翻江倒海般的酸涩。
嗯了一声,又将左手里那份餐盒朝顾言沉递进几分。
不想顾言沉接过来后却没打开,放在旁边,一把牵过谢南笛的双手,“对不起。”
他双眸中尽是愧疚。
自家老婆担心他饿着,亲自去给他买饭买菜,可他却不分青红皂白,见了面便是一顿训斥。
一想到刚才自己对谢南笛大声斥责的样子,顾言沉悔得肠子都青了。
“说什么呢。”
谢南笛嗔笑一声,“快吃吧。”
顾言沉点头,“你吃了吗?”
“吃过了。”
谢南笛帮他拿筷子时打了个哈欠,顾言沉正好看见,关心道:“困了吗?”
他说:“凌天给我们在附近酒店开好了房间,你回去睡一会儿吧,养养精神。”
“是于小姐在的酒店吗?”
“嗯。”
谢南笛眼眸微亮,犹豫了一会儿,摇头,“我还是陪着你们吧,留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我没事。”
顾言沉同她玩笑,“守着医院呢,就算真有什么意外,也来得及抢救。”
闻言,谢南笛当即呸呸两声,“你胡说什么呀。”
顾言沉笑地宠溺,“好了,快去吧。”
他坚持,谢南笛也不再矫情,嘱咐道:“那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
顾言沉应了一声,目送谢南笛离开。
下午。
五太爷的子孙们用完饭又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医院。
大半天过去,沈和始终都没有从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