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凝只这么想着,心里都松快起来,殷切道:“还是我阿娘厉害。”
“行了,谁家姑娘要退亲这么高兴的。”郑氏睨她一眼,见她确实满心欢喜后,尤有些好笑道:“且安心吧,现在就等着陆家把婚书退回来了,我同你爹商量好了,三日内陆家不送回婚书,他便再去一次陆府。”
“都听爹娘的。”谢晚凝乖乖点头,又抬手为母亲斟茶。
郑氏饮了口茶,道:“这几日在家憋坏了吧?明儿个是你外祖母寿辰,出去玩玩吧。”
谢晚凝眼神一亮,“好!”
她可不是憋坏了吗?
一连几天都没有出门,闷在院子里,都快生霉了。
怕陆子宴纠缠不清,她都不敢出府,万一在路上遇见,闹的不太好看。
现在没有这些顾虑,谢晚凝连声道:“有些时日没见着外祖母了,我当然要去。”
“你倒是有孝心,也不枉你外祖母这般疼你,”郑氏缓缓一笑,理了理女儿的鬓发,柔声道:“去了就好好玩,不要再受那些烦心事所影响,我儿就是一辈子不成婚,阿娘也养得起你。”
“……”谢晚凝飞快眨了眨眼,抱住母亲的肩,嘤嘤道:“叫阿娘为我操心了。”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你遇人不淑,如何能怪你,倒是你哥……”郑氏微微摇头,无奈道:“真是要愁坏了我。”
长子双十之龄,每每提及终身大事都一副不上心的模样。
京中适龄的贵女们这些年有各家酒宴做桥梁,基本上也都见过,可就没有一位能叫他松口答应议亲的。
若只是如此,郑氏还能只当儿子未有意中人,不愿将就随便娶个回来,倒还不至于着急上火。
可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给他安排的通晓人事的丫鬟,他都不用。
旁的人家十五六岁就该安排了,她家这个都已到及冠之龄,竟……
郑氏心中有时候也不得不犯嘀咕……
只是这些话,是不能对着女儿说的。
母亲因着哥哥的事儿愁容满面,谢晚凝身为小棉袄,自然劝道:“阿娘莫急,我阿兄生的芝兰玉树,不愁娶不上媳妇,只是眼下他中意的那个没有出现罢了。”
“……就怕他一直没有中意的。”谢家孩子都生的不差,真有喜欢的,确实不愁娶不回来。
可郑氏担忧的却不是这个,她幽幽一叹,如何好跟女儿说兄长的房中事儿。
…………
郑氏出身曲城侯府,在京中也是顶尖世家之流,她是这代曲城侯的嫡亲胞妹,嫁的又是同为侯爵的宣平侯府,亲娘六十大寿,一大早便携了夫婿子女回来贺寿。
今儿的天气也很给面子,晴空万里,微风不燥,温度适应。
谢家正门打开,两辆刻有族徽的马车缓缓驶了出来。
郑氏、谢书夫妻俩的马车在前头,谢晚凝同兄长的马车紧跟其后。
下车时,日头已经有些灼人,郑家舅舅正在迎客,见了谢家马车到了赶忙迎了过来。
几番寒暄后,又有新客到,便吩咐世子郑烨引路,将人迎进去。
谢家人来的算早的,但雅厅里头已有几拨人到了,都是本家亲戚,要么就是同郑氏般外嫁女携夫婿回归。
曲城侯老夫人六十岁的年纪,双鬓已花白,气度雍容,看着是个慈祥的老太太。
她坐于首位,正同人说着什么,见长女一家来了,便顾不得其他,冲着谢晚凝招手道:“晚晚快来,叫外祖母好好看看。”
谢晚凝、谢衍誉兄妹二人一起端端正正磕了个头,道了几句祝寿词,这才欢喜的走上去,亲昵的唤了声:“外祖母。”
“哎,”曲城侯老夫人握住外孙女的手,满脸慈爱瞧了瞧,偏头对长媳笑道:“咱们家家晚晚瞧着瘦了些。”
“是瘦了,”侯夫人李氏看了外甥女几眼,嗔道:“你两个表妹日日念叨着要去寻你玩,前儿个下了道帖子,还叫你给拒了。”
郑氏帮着解释道:“嫂子有所不知,晚晚前两日受了些风,这才将将养好。”
老侯夫人闻言,又关切的问了几句。
有心想留外孙女在身边,好好说说话,可今日宾客太多,没一会儿又来了好几拨贺寿的客人。
又不想拘着她,便拍着外孙女的肩,温声道:“去花厅寻你几个表姐妹玩去吧。”
谢晚凝正给老人家剥杏仁,闻言将剥好的杏仁放入碟中,福了福身,退出了雅厅。
走之前特意瞧了下,自家四口,除了母亲还在厅内陪着外祖母宴客外,父亲和兄长不知何时也已经退了出去。
曲城侯府谢晚凝熟的很,连个引路的丫鬟都不需要,吩咐尔晴先去花厅后,自个儿开始四处转转。
一出雅厅没多久,迎头就遇上了几波客人,本朝风气开放,宾客间男女并不需要避讳,遇见认识的,聊上一时半会也不怕有闲话传出来。
谢晚凝倒也遇上几个相熟的贵女,见到她这个近日流传开来的谣言主角,也并无异色,自若交谈几句后,又各走各的。
一路走走停停,直到越走越偏,有些累了,才准备去花厅寻表姐妹们玩儿,一抬眼却见前方转角处出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