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早动作很快。
她本身力气大,这具身体也做习惯了做农活和家务,不过就是给人擦个身,穿个衣服,很简单的事。
不过在给张元钰擦后背的时候,发现他背上,屁股,腿上都生了不少的褥疮。
特别大腿的地方,甚至有些都化脓了,上面还有蛆在爬。
这也是那股未知的臭味来源。
姜早捏着帕子的指尖用力到发白,眼圈也红了。
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也没觉得恶心。
葩葩赶紧拿出特效药,让姜早擦干净以后倒在伤口上。
姜早一言不发的给张元钰上着药,弄好后,也没给他把内/裤穿上,只是先套上裤子。
本来裤子也不打算给他穿的,但想到一会儿走了还得把他搬走,不穿裤子,万一不小心让他露了屁股蛋,本就没多少尊严的男人,估计要咬舌自尽了。
“你乖乖的,一会儿分了家,从今以后,他们就欺负不到你了。”
姜早替张元钰理了理额间的碎发,心疼的神情,让张元钰心中泛起极致酸胀,眼泪一下滚落。
意识到自己哭了,张元钰感到无措时,又觉得丢脸。
他很想把眼泪擦了,可他连抬个手指都无法做到。
“没关系,没关系,不丢脸。”
姜早看出他眼中的绝望,低头在他眼角轻吻。
“相信我,你一定会好的,所以现在千万不要绝望,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姜早也不管张元钰信不信,现在的张元钰就跟满是裂缝的花瓶一样,她怕一个不注意,张元钰就碎了。
她要他重新生起希望,要他重新打起精神。
张元钰闭着眼,感受着眼角温柔的触碰,心似乎跳的快了。
触感消失,他怔怔睁开眼看着姜早。
姜早对他歪头轻笑:“张元钰,你相信我,好不好?”
鬼使神差的,张元钰眨了眨眼。
“好。”
这一刻,像是有什么重新破土而出。
“真乖。”
姜早又在他额头亲了亲,这才一手端水,一手拎着换下来的被子和衣服,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
走出去,张美丽正背对着她跟张敬业说话。
姜早丢了盆,丢了被褥和衣服,走过去对着她屁股就是一脚。
“张会计,你这么说就不对嗷!”
张美丽朝着张敬业扑过去,张敬业敏锐的一躲,看着趴地上的张美丽,还煞有其事的拍拍胸脯。
张美丽脸朝下摔下去,嘴一下就磕破了。
姜早走过去,抬脚踩她背上,压着她不让她起来。
面对周围惊异的眼光,姜早轻飘飘的瞅了一眼张福生几人,最后目光落在大队长和张敬业身上。
“敬业叔,分家分的怎么样?”
张敬业瞅瞅她脚下起不来的张美丽,暗地里给姜早比个赞,随后清嗓,将分家的情况说出来。
“张美丽说,家里只有五十块,这些年张元钰没在跟前孝敬,所以一分不给,房子是他们建的,张元钰没出力,你们没有资格住,分出去住张家老宅。”
“……没了?”
张敬业点头,“这是张美丽分的,没了。”
怒到极致,姜早笑了。
本来她打算跟张元钰搬去张家老宅,那地儿偏,搞什么不会被人随时注意。
但现在,她不搬了。
该搬的不是他们,而是脚下和旁边的这群吸血鬼!
“嗯,我懂了。”姜早用力踩了张美丽一脚,嘴角挂起似是而非的笑。“按照婆婆这么分,我也来说说我的建议。”
“婆婆说家里只有50,这点有待考虑,至于房子,你说张元钰没出力,但我听说钱是张元钰出的,所以……”
“小贱啊!老娘的腰!松,松脚!”
“所以这房子是属于张元钰的。”
姜早松了些许脚上的力度,继续道:“他出钱,你们建,反正分家了,房子这些年无偿给你们住,这租金我也不要了,现在你们是不是该搬走了?”
涉及到房子,张福生也怒而出声:“胡说八道!我们是他爹他娘,凭什么不让我们住!”
姜早嘲讽一笑:“哎呦,这会儿是爹是娘了?你们要不要去看看张元钰背上的褥疮?我要是再不过来,他后背可就全烂了,你们生为父母,就是这么照顾自家儿子的?”
“妈耶,妹子,你说的真的?元钰后背烂了?”
原本还觉得姜早过分的村民们听到这里,都纷纷惊讶起来。
姜早:“何止后背,躺的部分全部坏了,被子和衣服在那儿呢,那上面还有蛆,不然我出来好端端的踹她。”
听到姜早话的,已经探着脖子去看了,有几个好奇的,更是跑进来。
看见被子衣服那一刻,惊呼了好几声。
好多人更是指着张福生他们骂不是人。
张敬业的脸色十分难看。
他知道张家的情况,但毕竟是人家家务事,他也不好多管,平日也就是上门来看看。
但现在临近秋收,他的事也多,也很少来了,没想到张元钰的情况会这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