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月双手捧着暖茶,时不时喝上一口,润润嗓子,却并没有正面回答金玉妍的话。
“娴贵妃处心积虑的这般谋划,一来是为了除去本宫,让永璜无势可依。
同时,也让你的孩子不能安稳降生。
一石二鸟,除去两个高位嫔妃,为她的四阿哥永璂铺路。
如若不然,嘉嫔你真的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说吗?”
高曦月的一番言论,差点儿就让金玉妍信了。
金玉妍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敛下眼眸,对于高曦月的目的已经全然清楚明了。
不过就是一个不甘心的将死之人,想要让自己替她报仇,除了如懿罢了。
可如懿哪里有表面上那么人淡如菊。她的心计和手段,有时连金玉妍自己都琢磨不透。
金玉妍对如懿心存忌惮,自然是不愿意答应高曦月,被她当枪使的。
她淡淡的说道,“她毕竟是贵妃,既得宠,膝下又有贵子傍身。
即使咱们知道这些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凭着玫贵人的一面之词,去皇上面前告发她?”
“可若是玫贵人,愿以性命去告发呢?”高曦月眸中染上一抹令人望之生寒的深意,冷笑道。
金玉妍有些惊异于高曦月的狠毒,“玫贵人当真愿意为了那个海棠夫人,自绝性命?”
“她若愿意,本宫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海棠夫人。
她若不愿,本宫便会极尽折磨海棠夫人。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高曦月的癫狂让金玉妍都感到有些不适了。
“慧妃娘娘当真是好心计。可臣妾怀着孩子,实在是多有不便。
娘娘的计策,臣妾就不参与了。贞淑,我们走。”
说完,不顾高曦月的阻拦,金玉妍转身便推门而出。
贞淑扶着金玉妍,缓缓走着,“主儿,慧妃真是魔怔了。
她巴巴的喊您过来说这些,无非就是想要与您结盟,共同扳倒娴贵妃。
可她哪里知晓,主儿睿智,早就看穿了那红衣女鬼是画殊所扮。”
金玉妍拿着帕子挡着头顶的阳光,轻笑道,“这慧妃啊,自知时日无多又不甘心被人算计,所以才想了这么一出昏招。
还真以为能说服得了本宫?
本宫可不信娴贵妃有那样大的本事,能使唤的动皇后身边的宫女为她做事。
外头阳光这么刺眼,惹的本宫心烦。贞淑,还是早点儿扶本宫回去歇息吧。”
金玉妍慵懒的眯着眼,挺着孕肚,心情颇好的往咸福宫的门外走去。
却不料在宫门口竟遇到玫贵人。
玫贵人身后跟着宫女太监共四人,一脸的嚣张跋扈,看着金玉妍脸上也没有一丝恭敬之色。
她站在宫门口,大声的说道,“给嘉嫔娘娘请安。
嫔妾听闻慧妃娘娘病重,特来探望,却不想还是嘉嫔娘娘心思细腻,竟早了嫔妾一步。”
一个即将自裁的妃子,金玉妍还不曾放在眼里。
左右她并未答应参与高曦月的谋划,自然也就懒得与玫贵人多话。
“慧妃与本宫好歹也有些交情,本宫来看望看望她也是应当。本宫孕中不适,就先回去了。”
说罢,金玉妍就准备绕过玫贵人径直离开。
一声惊呼突兀的从身后的咸福宫正殿传来。
“主儿!主儿您怎么了?来人呐,慧妃娘娘晕倒了!快来人呐!”
是茉心的声音。
玫贵人神色一凛,立刻上前挡住了金玉妍的去路。
“嘉嫔娘娘,您一出咸福宫,慧妃娘娘就昏倒,您若是现在走了,这事儿可就说不清了啊。”
金玉妍心中也是一紧,但面上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色,“有什么说不清的。慧妃的身子本就虚弱,晕倒也是寻常事。
本宫有孕在身,玫贵人这般阻拦,可是要对本宫腹中皇嗣不利?”
玫贵人唇角微勾,似是早就料到金玉妍会用身孕做挡箭牌。
她丝毫没有退让之意,反而更加大声的说道,“嘉嫔娘娘您在心虚什么?您不是与慧妃娘娘有些交情吗?
您都能不顾惜自己有孕在身,特意来咸福宫看望慧妃娘娘,如今慧妃娘娘晕倒了,您怎能这样不闻不问?
还是说,您与慧妃娘娘过往的交情都是虚假的吗?”
还不待金玉妍继续说话,茉心从殿内冲了出来,直直跪倒在了金玉妍面前。
“嘉嫔娘娘,主儿被您的一番话说的无地自容,非要自裁谢罪。
奴婢们拼命阻拦,主儿一时心气不顺,晕过去了。
还请您怜惜我们主儿,帮忙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金玉妍眉头一皱,心下暗道不妙。贞淑忙拦在茉心面前,厉声呵斥,“你这婢子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们主儿何时说过让慧妃无地自容的话了?分明是慧妃自己身子弱,怎能怪到我们主儿身上?”
茉心并未理会贞淑的反驳,转身膝行几步,又跪到了玫贵人面前。
“我们主儿要不行了,求玫贵人怜惜,救救我们主儿吧。”
玫贵人一反常态的面露心疼之色,双手将茉心搀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