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三人对望了一眼,也跟了上去。三人踏入后院,只见那男人站在院子中,院子里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酒缸,而桌上则放着一个小酒坛,酒坛的上方飘着那一朵茶花。 “既然酒成,便求饮一杯。”萧瑟说道。 “莫急。”男子一笑,手轻轻一挥,竟将那酒坛中的酒整个的扯了出来。男人就挟着这一汪酒水一跃跳到了屋顶之上,手轻轻挥着,那酒水被扯得长长的,如同水印着月光闪闪发亮,又似那一条小小银河。 男子手轻轻挥着,闭上了眼睛,在屋顶上竟飘然起舞起来。“欲梦清虚桂子飘,一杯浊酒向天邀。何人恁爱今宵月,也上楼头弄玉箫。” 男子朗声念完了这首诗后,收了青袖,停了舞蹈,手轻轻一指,那汪酒水飞回了酒坛之中。男子一跃而下,左手握住那一朵从酒水中落下来的那一朵茶花,右手拿过酒杯,舀了一碗,手轻轻一挥,落在了萧瑟的手上,又舀了一碗,落在了雷无桀的手上。再舀了一碗,递离给了他最近的禾知许手里。 “喝吧,这是最好的风花雪月。”男人不再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眼睛里闪着光亮。 萧瑟先于雷无桀仰头喝酒。 “怎么样?”男人问。 “舒凉如风,柔美如花,寂静如雪,怅凉如月。”萧瑟喃喃地说着。 “好酒能品一味,碉楼小筑的秋露百号称能品三味。我这酒能品四味?”男子语气里有些自豪。 “人间百味。”萧瑟淡淡地说道,忽然一跃登上了屋顶,朝向北面的方向坐了下来,望着天上那一轮明月,许久之后缓缓说道,“是的,我的家在天启城。总有一天,我会回去的。” 雷无桀望着那个背对着自己朝北而坐,一瞬间变得有些陌生的萧瑟,笑了笑说:“寂静如雪,怅凉如月。我可不喜欢这样的酒,透露着一股子小家子气。我喜欢的是炽烈如火的那种酒。”一口喝下了那杯酒,可那杯酒却不像萧瑟说得那么柔美,雷无桀只觉得那酒像是烧刀一般热烈,他感觉整个人在一瞬间就像被火点着一般燃烧了起来,那火灼之术竟然不受控制地被运起了。 雷无桀擦去了满头大汗,大口喘着粗气,望向酿酒的男子:“怎么会这样?” 禾知许看着看着手里的这碗酒,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扁素尘,师父也总是这样看着北边,说着些年幼时她听不懂的话。“心病难医啊……”将酒饮入口中,口感极好倒也是寻常,酒仙百里东君的风花雪月可不是一般人能喝的。只是觉得身体冰冷透骨,下意识地想要运起离火阵心决来取暖。不知怎的一直安于现状的万蛊灵开始活跃起来,两股力量在禾知许体内拉扯着,她体内修炼的月神引和离火阵心决相生相克,这些年来一直相安无事都是因为纯阳之力压制住了阴柔之力,今夜这酒使她体内阴柔之力骤涨,感觉快要压制不住了。 那边雷无桀已经喝到第三碗了,后院中除了装有风花雪月的酒坛外其余酒缸瞬间炸裂,酒水流淌出来,整个院中充盈着一股浓郁,据他三丈内的酒瞬间化作蒸汽,院子里云雾缭绕,酒香扑鼻。 禾知许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她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脑子乱糟糟的连心法都快要想不起来了,她眉头紧皱双眸紧闭红着脸嘟脓着嘴,冷汗从额头到脸颊再流入领口,经脉冲击的疼痛让身体轻颤,牙槽收紧痛苦难耐,周身更是一会儿炙热难耐一会儿寒冷无比。 忽然她耳边传来时远时近的道经传颂: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孤阴不长,独阳不生,有天有地,有乾有坤,有阴有阳。阴为阴中阳,阳为阳中阴;阴中有阳,阳中有阴;以阳压阳见真阳,以阴压阴见真阴。她心中默念口诀,缓慢地将体内阴阳两气相互调和,虽然困难但有效果。 这一坐定便是一个时辰过去,禾知许感觉身体里的两方内力慢慢开始相融,紧皱的眉头也慢慢松开,感觉长期以来的禁锢化解开了后整个身体都轻松了很多。她的小脸仍是红扑扑的,半醉半醒中看见那一抹青色由远及近,像是说了什么。可禾知许困的眼帘都没有力气去撑开了,尚未褪去的红晕映在她凝脂般的脸庞,冷汗打湿了衣襟凉风袭来禾知许又向温暖的地方拱了拱,闻见熟悉的味道后沉沉的睡去。 萧瑟感觉不对时,他家小大夫已经盘退打坐闭眼沉心运气了。他想靠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就被百里东君拉到一旁。 “你帮不了她。”百里东君眼里哪还有宿醉迷离,“只能靠她自己,她同时修炼两种功法,一阴一阳互不相容,长此以往不说容易反噬,经脉寸断也是有可能的。” 萧瑟眼底带上了些焦急,但他又无可奈何。他明白这些磨难得要她亲自化解才行。 “不必着急,她的两任师父都为她做好了打算,扁素尘教她医术让她所习苗疆秘法能够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不至于反噬自身;青城山的功法看似刚劲,实则包罗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