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苍,月似有亏。
御水菩提看着蒙蒙山色,心里竟然升出一味酸楚。
想到御灵山庄里的白水月,就迫不及待想绕过
嶙川,御灵山庄。
“报!昭阳馆急件,请公子一览。”
白水月打开隐者送来的情报,还未看完便已是悲愤不绝,速问隐者:“岑穆郎如今何在?”
“回公子,馆主昨日接到言灵笺一刻都不敢耽搁,已经带人去了南疆巫地战场。”
“传言灵笺给他,先打探一下人被囚在何处,不得命令绝对不可轻举妄动。”
“是,公子。”
白水月将那信件紧紧的攥在手里,青色腾起,一瞬之间片字不留……
南疆,巫地。
“馆主,您确定这,这是人住的地方?跟地狱有区别吗,您看那里估计就是前哨营地,一哨四守,就这第一关我们也不见得能闯过。”
岑穆郎刚想说话,一阵黄风袭来已是满嘴的沙土。
“呸呸呸,连沙土都是一股血腥味。这巫地果然如传闻一般,随便一挖就能挖到尸体。”
“馆主明知此地凶险无比,为何还要接这份差事?看着情况,别说把人救回去,咱们自己能全身而退都不容易。”
“巫地凶险,就连相府公子司马云澈的赤灵军都与他们僵持不下,别的门派恐怕是更不敢接。这次失踪了人实在太多,大家都寄希望于昭阳馆,所以我又怎能驳人所愿。好了,似锦、似玉带你们的人速去摆阵吧,至少离开之时可以护佑我等一程”
“是!”
南疆巫地乃远古战场,白骨成灰堆积成山,血肉斑斑汇流成河。常年的氤氲腾腾让这里看起来更像人间炼狱,玄鸦阵阵飞过,血色的眼睛不停的四处瞧着,等待着被妖鬼丢出来的无用之人,他们大多已是体无完肤,血肉横流,只要从里面出来,这些鸟儿便如黑云压城一般的飞来,片刻之间徒留白骨。
岑穆郎注灵于苇蔓编就的草人中,蔓草着消灵符,所以就算进入营地深处也不会被轻易发现,就绪之后,只见一星点小物如灵鼠一般飞快的向里面移了进去。
草人受制于灵息,所知所感皆可传于施术之人,岑穆郎闭紧双目,聚神凝气,慢慢的竟隐约感到一丝恐惧,虽说蔓草无感但万物皆有灵气,如遇邪气过盛必定会其影响,被其左右。
“似锦、似玉收魂。”
“馆主,小草人才进去也并无异常,现在收魂,太早了吧?”
“别废话,照我说的做,快!”
似锦、似玉看到岑穆郎面色骤变知道事情可能并不简单,两人立刻盘腿而坐,挥指于空,指过之处薇露星点,一笔画就,轰然散开闪进了夜幕深处。
似锦双手合十,置符蓼于掌中,一团紫焰幽幽升起,还未现像骤然熄灭。
见情况实在不妙,似锦着急说道:“馆主,时间太短,实在是探不到,赶快断了灵息,弃之为妙啊!”
岑穆郎持灵丝牵制妄图召回,可是这时的草人明显已是不受控制竟越进越深。
“馆主快弃了吧,小草人若被强大邪力吸进去,您也会被夺走灵息,到那时就不是我们想断就能断的了,馆主!”
似玉见岑穆郎还没有放弃的打算,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只能不停劝说,虽然里面的情况无法被草人傀儡带出来,但至少还能保住他们的馆主。
“似锦、似玉,听我说,我们在此打探了三天,每个地方都是邪气冲天,唯独这个营地不同,它一无邪气更无灵气,却是一股沉沉死气,所以我不能放弃,就现在这种情景,很有可能已经是打草惊蛇,若是下次再探便是难上加难。你们快走,从天合阵,玄门出,出去之后等我消息,这是现像神宗你们收好,我会用言灵笺传信出去,显于神宗之上,切记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再进来。”
“馆主,何必执着一时,不如断了灵息我们一道出去。”
“不要再说,这是命令,你们出了巫地我才能无所顾忌,快走,你们若是再多言,昭阳馆就不要再回了!”
似锦、似玉看着岑穆郎一脸决绝,知道他是要独自犯险,可是又不得不尊主命,不得己二人只能先离开巫地再作打算。
在他们走后,岑穆郎松了一口气,将大半灵息聚于指尖,只见灵丝摇摆,岑穆郎从中探得一丝凉意,之后便是一阵呼天抢地,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折磨才发出的声音。
见灵息渐渐稳定,岑穆郎十指上下抖动,十指上的灵丝也随之上下跳动。本是一次性命攸关的傀儡之术,但此时却像一场精彩绝伦的丝弦奏演,让人观之忘返,闻之动容。
就在岑穆郎觉得万事皆稳可继续窥探之时,一束霓彩强光透过灵息之源穿彻而至,岑穆郎只觉一股灵气如洪,直至身魂脑际,胸中气运如绞,焦燥如灼,最终不忍灵息倒转重击,一口鲜血喷出,不省人事。
强光之中,隐隐约约现出一个刻有“潺曲”得古琴,无人弹奏却魔音阵阵……
似锦见东方渐白,不觉焦急加深,一夜过去了,竟没半点动静,就在他不知所措,想传灵笺请示之时,神宗突然冒起青光,现像“潺曲”二字,后幻化成一缕云烟飘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