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眼神中的急风骤雨终于停止,司马辰宇的一句“大家无恙便好”似春日暖阳一般化解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抗争气息,若不是碍于身份,谁又能保证一番唇枪舌战之后,所谓的失败者会不会是那高高在上之人。
御水菩提上下打量着慕容烁夜,虽然有些话不好宣之于口,但是在心里疯狂回击几句还是有助于自己快速消气的吧!
“带他们过来。”司马辰宇对着门外侍卫说道。
“是!”
不一会儿,只见两个身影从一旁的甬道里走了过来。
近了一看,是重绛与苏方木。
“你二人可看清,上坐之人乃霁国君主烁夜,有什么话可如实道来。”
苏方木本就是将门之后,对于家国天下便有一种骨子里的担当,如今亲眼见到君主,更是激动万分。
他扶着重绛跪于慕容烁夜面前,虽是一腔热血却也难抵一纸心酸。
又有谁曾想到,本是一副俊逸温润样,却在一条荆棘丛生的漫漫血路上走了那么久。
慕容烁夜随意地斜靠在椅背上,抬手托着下巴。细长的手指轻轻垂下,看似一脸不屑,却在抬眼之间威严尽显。
“我且问你,她是何人?”慕容烁夜看着重绛问道。
苏方木先是一惊,但不过片刻便是一脸温柔:“回君主话,她是在下此生钟爱之人。”
让所有人不解的是,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重绛的震惊,那是一种长久期盼终得回应的欣喜,也是时刻等待这个绝美结果的委屈。
她启了启唇,终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御水菩提见重绛如此神情,心里顿升千百疑惑。
若依夏之蝶所言,苏方木与她也算是一起长大,后来才听到有关重绛的故事。
苏方木在从未谋面的情况之下便对重绛有所好感也是事实。
那重绛呢?
“苏方木,你可曾记得那日千娇百媚阁里我的一句玩笑话?如今看来,也算一语中的。只是我心中有一疑问,希望你可以解答。”
苏方木道:“我知尊主疑处,也愿意解答。其实重绛起初并非如此面目,她虽不是什么绝世美人,但也是一派清丽脱俗。变成这样,也是被逼无奈。因为,总要有人出来做那个替罪羔羊,重绛自然是最佳人选。”
“不对!”花如幻侧过身子细细琢磨了片刻,毅然说道:“寒渊之下,我便觉得奇怪,从雯渲出现到雯渲以自己的魂魄为代价去逆转罗刹章纹,都像是有人教过她一样。而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花如幻紧紧地盯着苏方木,仿佛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有不同的故事。
“呵…尊主大人,恕在下反问一句。您觉得我苏方木可有那个本事啊?”
“苏方木,你确定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吗?”容落冷言一语,如清铃一般在菩提心里慢慢回响,她好像知道了那些看似毫不起眼的小事,和所有事情的一处关键。
她腾地起身离开座位,径直地走向苏方木。
如初次相见,镜前试妆那般,她将脸慢慢靠近苏方木。
虽然可以感受到背后刺骨的冰冷,但是菩提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苏方木的眼睛。
果然……
菩提从地上爬起来,她不知道该怎样去说。
只见她目露柔光,轻声说道:“你以为这样可以护他一辈子吗?”
“苏方木”轻轻一笑,回到:“可我却害了他,不是吗?”
两个人的对话,让人听起来不免一阵云里雾里。
直到御水菩提对着苏方木大声喊道:“重绛!你为何这般糊涂?”
“重绛?”众人脸上挂满了疑问,齐声喊道。
菩提将二人扶起来,转身看向慕容烁夜。
而那位君主似是已经料到一般,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全部目光放在了菩提身上。
算是默许,御水菩提才缓缓说道:“对,他是重绛。而她身边这位应该才是真正的苏方木吧!所以,那副画上才有两种灵息。起初我猜想过百种可能,但独独没有想过你们会用这种方式替对方存活。”
住在苏方木身体中的重绛,第一次以自己的方式表明他们的选择:“我们别无选择。我被困在画中,实属心甘情愿,否则区区缚魂师又能奈我何?忠于晚昭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所以我并不打算反抗,也不想再出来。直到他打开盒子,同我讲话。一次、两次,我只图有一个解闷的人,后来……”
当眼泪从苏方木脸上流下来的时候,所有人也就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终,是苏方木将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重绛。
本是匆匆过客,但念一丝温暖,便对晚昭死心塌地,无论演着什么样的戏,重绛几乎都没有做过真正的自己。
或许是过于孤独,怕极了一个人。
晚昭的出现,让她的周围有了声音,有了温度。就算是,她知道是利用也在所不惜,因为她需要一个人,可以注意到她。
而苏方木的出现,无疑是夏晚昭计划里最防不胜防的一笔。
赤云的祠堂里,二人曾在百尊牌位之前谋划如何解救赤云的方法。
最终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