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浅浅映出窗前花影,几声鸣啭,恍若梦中。
御水菩提倏然惊起,看着谙熟至极的陈设,才确信自己是真的醒了。
只听门外脚步簌簌,由远及近。
“婆婆,紫泉宫来报,君主请您速速过去。”
御水菩提忍不住烦闷一整个将头埋进被子里,狠狠地扑腾了几下,“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婆婆,紫泉宫来报,……”
“知道了!”御水菩提猛地提声说道。
梳妆镜前,御水菩提蔫蔫地看着自己,想着这一去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自作主张,若是君主大怒,究竟要用什么姿势逃跑。
纤月华裙,层纱之下的绣影在晨光之下幻着颜色,只是她已无心凝视镜中的自己,只把惊为天人的一处留在身后。
殿外,御水菩提抬手压压砰砰乱跳的心口,“别怕,别怕。”
“既然到了,就进来吧!”
慕容烁夜提笔蘸墨,正在纸上写着什么,听到有人进来,才抬起头来看向御水菩提。
“无需行礼。坐。”
御水菩提及不情愿地走上前坐在慕容烁夜的对面。
“不必太过紧张,本君若是想要追究,今日也不会想要见你。”
御水菩提面色微凝,一语不发地看着眼前的人。
慕容烁夜一身素色轻衣,看起来极为随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凌人天威,若说之前是冰山墨玉精雕的遗世独立,而今天却如清涧微绽的月白,不落凡尘。
见御水菩提看得出神,慕容烁夜将笔搁下,突然向前倾身问道:“好看吗?”
就这突来的一句,御水菩提悚然一惊,但还是如实说道:“好看。”
许是没有料到她会随心直言,慕容烁夜不禁眉梢微挑,像是没听清楚。
御水菩提沉默一瞬,耐不住一副绝美容颜在自己面前写满疑问。
“对对,您没听错。好看,好看。您赶紧坐回去吧!”
慕容烁夜掩唇一笑,欣然坐回,靠在椅背上。
“好了,说点别的。谈谈这次灼炎之行。”
“灼炎之行?自然是全在您的预料之中。”
茶色如翠,淡香飘起,慕容烁夜端起轻抿一口,道:“也不全在。你可知,裴黯死了。”
闻此一语,御水菩提脸色陡然一变:“裴夫人死了?她,她,是因为诸葛幸哉和南宫久?”
慕容烁夜放下茶盅,略带郁色地抬手轻柔了几下额角,缓声道:“应该不是。因为时间不对。离绪说她是中毒而亡,且死状安详。她的婢女说她死前曾见过一个女子,名叫喜姑娘,而裴黯见她的时候都会在一个特定的地方。百崇整理灼炎灵息时也并未发现有关于这个人的任何信息,普天之下还有这等本事的人,本君也是十分好奇。”
御水菩提点头道:“确实,她竟不屑对见过她的那个婢女下手,留下轨迹和名字,还能在动手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见这个喜姑娘并不一般呐。”
竹叶清茶,袅袅升香,温热的茶盏在御水菩提手里渐渐凉去。
看着她,思索出神的模样,慕容烁夜的目光也凝在了她的脸上。
只听“啪”的一声,御水菩提将手中的茶杯放到桌上,直直地看向慕容烁夜:“我知道了。能躲得过丝丝入扣说明她是霁寰人,而且还是霁寰未修灵体的普通人。一个霁寰的普通人能无声无息地杀了裴夫人,怎么可能呢?除非是裴夫人她自己想死,亦或者是……不得不死。”
慕容烁夜将头微微一倾,脸上浮出一抹淡笑:“有理。只是在霁寰寻一个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不知御儿可有什么好办法呀?”
御儿
好像自南无死后便没有人再这样唤她了
“御儿,若要修得灵体,这具凡身必是要不得的,你可想好了。”
“我的御儿,你做得很好。”
“御儿,为师今后……无法护你了……”
“御儿……”
“御……”
“咚咚”慕容烁夜屈指在桌上轻扣两声,“你在想什么?”
突来的话语,似暗处的微光,将她从回忆里带了出来。
御水菩提:“没什么。您刚才说的办法,我没有,不过如幻一定有。君主不弃,便包在我身上吧!”
慕容烁夜,轻颜一笑,微声道了一句:“好。”
庭间的树影斑驳于窗前,阳光丝缕交错,花叶之间宛若星辰。
只听门外一声轻咳。慕容烁夜才想起来被他传来的司马辰宇还在殿外。
“辰宇吗?进来。”
司马辰宇整冠进殿,眼神丝毫不敢随意移动,只是微低着头对着慕容烁夜行了一个礼:“君主安好。”
“安好,安好。有如此能干的爱卿本君自是极好。”随后便指着御水菩提,“不必引荐了吧!”
司马辰宇抬臂施礼道:“见过御庄主。”
御水菩提对司马辰宇本就有些许愧疚,见他对自己行李,也立刻起身欠身还礼道:“大人有礼。”
司马辰宇知道御水菩提定是为司马家的变故心生愧疚,便立刻舒颜笑道:“御庄主不必在意,家父之罪,辰宇也甚是惭愧。幸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