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
县城的派出所里人声鼎沸。
刚有一群小混混在烧烤摊上打架,将人家摊子砸了个稀巴烂,老板一怒之下报了警。
大队长梁志刚都已经下班回到家了,又被一个电话叫了回来。
再看着那些五颜六色的毛,心里那股气八股八股往外冒。
凤酒来到派出所的时候,里面乱做一团,找到一个看上去面善的警察。
“叔叔,我要报警。”
“你先坐,你先坐,”李富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等看清人的时候被吓了一跳。
“姑娘,有人欺负你了?”
也不怪他这样想,实在是眼前这个小姑娘长得太漂亮了一些,我见犹怜的,还哭得眼睛通红。
一身衣服洗得发白,脸色也有些不好,苍白苍白的。
“姑娘,你咋了?你别哭,来来来,你先坐,跟叔说咋了?”
凤酒抬手轻轻在眼睛上抹了一下,手上残留的洋葱汁熏得眼泪又哗哗流。
她吸了吸鼻子:“我……”
“砰……”
一个凳子突然被砸到她的跟前,吓得她身子抖了一下,准备要说的话就这么被打断了。
凤酒转头悠悠看过去。
是哪个混蛋打断她说话?她这好不容易才把情绪酝酿好的。
大厅里原本吵闹的声音也因为这一下突然安静了下来。
离凤酒最近的一个小混混看见她的脸,色由心生,不顾自己还身在派出所,挑逗的话顺嘴就来。
“哎哟哟,小妹妹,哭啥呢?来来来,哥哥给你擦擦眼泪。”
凤酒看着小黄毛一边说着话一边朝自己走过来,再看着他缓缓伸过来的那只手。
心想:一会儿自己是装作一不小心把他手打断?还是一不小心把他腿打断?或者是直接把他舌头割了?
眼看着自己的手离着那张白嫩的小脸越来越近,黄毛下意识地咧开嘴笑。
头皮突然一紧,痛感随之而来。
“嘶……痛……”
梁志刚抓着黄毛的头发,一个锁喉将人往后拖,冷着脸看向旁边的人。
“老张,把他们都给老子关到里面去。”
一群小混混年纪不大,面对一众警察还是有些怵的,乖乖地闭嘴不敢再说话。
刚来实习的小警察杨涛给凤酒端来一杯热水,又递给她一包纸。
“谢谢,”凤酒朝着杨涛笑了笑。
嘶……
杨涛下意识地捂着胸口,被她的笑给晃了心神。
梁志刚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行了,你小子,滚一边去。”
瞧那傻样儿,出息。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说要报警,是出什么事儿了?”
凤酒看着梁志刚,知道这人才是这里说话的头。
刚止住的眼泪又哗一下流了出来。
“我,我叫凤酒,我考上了重点大学。”
梁志刚点点头,这名字有点耳熟:“这是好事儿啊。”
“可,可我爸不让我去上学,还准备把我的通知书烧了。”
她摸出被烧了一个角的通知书。
梁志刚拿过来打开一看:“哎哟,原来你就是我们县的那个县状元?这可是我们县的荣耀,你放心,我去跟你家里人说,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哪有不让人读书的。”
“没用的,”凤酒抹了一把眼泪。
“我爸说要把我嫁人,人都给我找好了,我,我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随意将自己的袖子撸起来,撸到一半又慌张地放下去。
一直偷偷关注着她的杨涛却清楚地看到了她手臂上的伤痕。
“梁队,她好像被打了。”
凤酒下意识地抱紧手臂,慌乱地摇头,“我,我没有被打。”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凤酒被一个女警察带到了一间空房子里,过了十多分钟后才出来。
女警察手里抱着相机,看着梁志刚义愤填膺地道:“梁队,那家人简直不是人,凤酒全身上下被打得没有一处是好的。”
梁志刚看着相机里的照片,拍的都是能看的部位,但也清晰的能看到身上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非常恐怖。
杨涛只瞟了一眼就移开视线,只是看着凤酒的眼光却更加心疼。
谁能想到这身衣服底下的身体竟然全身布满伤痕。
接收到他的视线,凤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此时她已经没再哭了,只是眼睛红肿,看上去更加可怜。
梁志刚抬了一把椅子坐在凤酒对面:“他们经常打你吗?”
“嗯,从小就打。”
“你想怎么办?”
梁志刚下意识地觉得,凤酒既然来报警,并不是单纯地想要他们去劝解。
凤酒听到他这么问,慢慢抬起头来,手指紧紧地抓着书包带,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她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根据《刑法》第257条,以暴力干涉他人婚姻自由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根据《刑法》第二百六十条规定,虐待家庭成员,情节恶劣的,处二年以下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