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珉辰到家的时候，江聿池正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子往脸上抹药。
他听见开门的声响，抬眸望了过去，冲对方温柔一笑。
“你回来啦。”
顾珉辰不高兴地瞪了江聿池一眼，走过去坐在他的身旁，抢过他手中的药膏。
“还知道擦药呢。”顾珉辰往指尖挤出药膏，抹在江聿池脸上淤青的地方，“我还以为你不知道疼，不需要抹药膏呢。”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不想让我为难，就傻愣愣地挨打对吧，难道你就不知道躲吗？”
顾珉辰气得不行，往江聿池唇瓣的伤口上用力一按。
江聿池轻轻地“嘶”一声，眼神无辜地望着顾珉辰。
“就应该疼死你。”
要不是看江聿池脸上都是伤，他还真想揍江聿池一顿。
“你们聊得挺久的，是在聊什么？”江聿池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在劝他放弃，都五六年了，他应该往前看，找到真正合适的人。”顾珉辰叹息一声，眼神不满地看向江聿池，“人生有多少个五年啊。”
江聿池点头，眉眼间略带喜色。
“所以他听进去了吗？”江聿池顿了顿，“还会过来骚扰你吗？”
“应该不会了。”
江聿池嘴角微弯，轻声道，“那就好。”
顾珉辰盯着江聿池脸上的淤青，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拍了下江聿池的胳膊。
“要不是我及时阻止，段祈南的拳头就要落在你的鼻梁上了，难道你不怕毁容吗？”
江聿池摇摇头，“不怕，我不是很在意长相。”
顾珉辰：“......”
“啧，可你就这张脸比较讨我欢心了。”
江聿池神色一怔，后背僵直，连忙拿起小镜子照脸。
还好淤青能消除，嘴角的伤口也能愈合。
很快就能恢复之前的样貌。
顾珉辰瞧见江聿池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又气又想笑。
“好了。”顾珉辰伸出脚踹了踹江聿池的小腿，“我已经睡不着了，你去做午饭吧，今天早点吃。”
“好。”
江聿池起身往厨房走。
顾珉辰看向柜子上的鲜花，忽然想起段祈南带的玉米蒸饺。
“对了，蒸饺怎么不见了？”
“我吃了。”江聿池说。
顾珉辰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午餐过后，江聿池起身收拾餐具，眼睛不停看向柜子上那束玫瑰花。
“小辰。”
“嗯？”顾珉辰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怎么了？”
“家里没有多余的花瓶了。”
“没有吗？”顾珉辰挠挠头，努力回想，“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
“那个底部裂开了，我昨晚刚拿去扔了。”
“那没办法了，只能...”
顾珉辰声音骤然停止，转眸看向神色紧张的江聿池，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挑起眉，故意逗江聿池玩，“那就这样放着吧，我明天去买一个新花瓶。”
江聿池用力捏了下筷子，片刻后又无力地松开，露出勉强的笑容。
“下午我要去超市一趟，我给你买吧。”
“可以。”
江聿池抿了抿唇瓣，情绪低落地垂着眼眸，将餐桌上的东西都收拾好。
洗完碗出来，江聿池忍不住再次瞥向刺眼的玫瑰，却发现东西已经不在柜子上了。
他四处张望，寻找玫瑰的踪影。
“在找什么？”顾珉辰啃着桃子，眼神戏谑地盯着他。
“没...”江聿池顿了下，改口道，“段祈南送的花呢？”
“刚拿去送邻居了。”顾珉辰还在捉弄江聿池，笑容加深，“怎么？你想我拿回来？”
“不想。”江聿池摇头。
顾珉辰“噗嗤”笑出声，“早这样多好，非要扭扭捏捏地问我，一点都不诚实。”
被拆穿的江聿池，耳朵染上一抹红。
“保姆，快去给我泡茶。”顾珉辰吩咐道。
江聿池“嗯”了一声，重新回到厨房。
顾珉辰将桃子啃完了，准备将果核丢进垃圾桶。
垃圾桶的盖子打开，却发现里面躺着玉米蒸饺。
顾珉辰：“......”
真不诚实。
*
江亦燃失魂落魄地望着手机屏幕。
自从江聿池出现后，顾珉辰再也不理他了，发出去的信息如同沉入大海，根本收不到任何的回应。
江亦燃绝望地勾了勾唇，轻声道，“好痛，真的好痛。”
“江先生，我们段总已经开完会了，他让您过去他的办公室。”前台的女员工语气恭敬地跟江亦燃说话。
江亦燃从魂不守舍的状态抽离出来，将手机收回口袋内，神色恢复了冷漠。
“好。”
在前台的带领下，江亦燃走进了段祈南的办公室。
“先坐吧，等我发个文件。”段祈南双手放在键盘上不停敲着字，头也不抬一下。
江亦燃在段祈南的办公桌对面坐下，表情淡然地盯着段祈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