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卡尔是家中独子,也是大公爵位的唯一继承人。他的父亲从小就向他讲述家族的罪孽,以及他肩负的责任。
“阿尔贝图斯家族的大公,背负着守护北境所有子民的责任。我们付出了代价,就必须承担相应的义务……否则,我们就没有资格延续这个罪孽深重的血脉。”
“里卡尔,你没有犯任何罪。”
“我是大公,家族的罪孽,就是我的罪孽。”
“我们是夫妻,你的罪孽,也是我的罪孽。”
“不。”
里卡尔斩钉截铁地说道。
“阿里斯,你别这么说,这样我会更加痛苦。”
里卡尔将阿里斯拥入怀中。
“我拥有了你,这就足以弥补我所有的不幸。”
“里卡尔,你不能一个人承担所有的一切,这不公平。”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这残酷的现实,让阿里斯感到无比悲伤。
“其实,我一直都想告诉你,我应该告诉你……”
里卡尔艰难地开口说道。
“我也很懦弱,明明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我还是贪恋短暂的幸福,所以才一直逃避。但今天,听了你的话,我再也无法隐瞒下去了。”
“你没有对我隐瞒任何事。”
“不,我隐瞒了。”
里卡尔的声音低沉而悲伤,阿里斯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样。
“我一直在逃避一个问题。”
阿里斯本能地想要阻止他说下去,她有一种预感,一旦听到他的答案,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
“难道,就不能一直逃避下去吗?”
里卡尔的黑色眼眸中,充满了悲伤。他凝视着阿里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一开始……我以为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我从未想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我早就应该告诉你的。”
“不要,别说了。”
“不,我必须说。”
阿里斯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里卡尔永远无法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他一定会说出真相。
“这个诅咒,也会遗传给我们的孩子。”
阿里斯顿时哑口无言。
“我可以忍受,但我无法想象……你,还有我们的孩子,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大公国已经安定下来,我们不再需要那股超越自然的力量。”
在爱上阿里斯之前,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以为,自己会像祖先们一样,把这份责任,传承给自己的孩子。但他没有父亲那样坚强,他无法忍受。
“阿里斯,我……不希望你,为我生孩子……”
“别说了。”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阿里斯的眼角滑落。她努力想要忘记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将她淹没。
“求求你,别说了……”
难道,她又要被拒绝了吗?难道,她又要失去,拥有爱人孩子的权利了吗?如果连里卡尔都不希望她生下他们的孩子,那么,她的愿望,该向谁诉说呢?
“阿里斯,阿里斯?”
她以为自己只是闭上了眼睛,没想到,她居然昏了过去。里卡尔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自己怀里,泪流满面。
“阿里斯!”
里卡尔连忙检查她的脉搏,她的呼吸平稳,心跳正常,只是因为悲伤过度,昏了过去。就像他的母亲当年那样。
“你宁愿昏过去,也不愿面对现实吗?”
他痛苦地自言自语道。
“难道,我让你这么痛苦吗?”
他爱她,但这份爱越深,他就越害怕失去。他害怕阿里斯会像他的母亲一样,陷入无尽的自责和痛苦之中,他更害怕他们的孩子,会像他一样,孤独地活着。
“我拥有了你,这已经是奇迹……”
里卡尔哽咽着,闭上了眼睛。阿里斯的出现,对他来说,已经是上天赐予的奇迹。他不奢望,这样的奇迹,会再次降临到他的孩子身上。
“对不起。”
他轻轻地将阿里斯放到床上,低声说道。阿里斯治愈了他扭曲的世界,而他,却毁掉了阿里斯平静的生活。
“我太自私了。”
但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他知道这一切,他还会选择放开阿里斯的手吗?里卡尔没有答案。
“我真的很自私。”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放手。
“所以,你怪我吧。”
如果有一天,阿里斯意识到这一切,开始怨恨他,他也愿意承受她的怨恨,只要她还愿意留在他的身边。无论是爱,还是恨,只要是她给的,他都愿意接受。他相信,这总比独自一人承受痛苦,要好得多。
? ? ?
阿里斯醒来的时候,里卡尔已经离开了。时间已经到了上午,贝罗妮卡正在房间里照顾她。
“您醒了?”
“嗯……”
阿里斯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我好像昏过去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那个……大公殿下说,您受到了惊吓,所以让医生开了安神香,让您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