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尔难得地落在里卡尔的臂弯里,乖巧地点了点头。里卡尔手里拿着阿里斯的信,毫不掩饰地将德米特里视为眼中钉。
“好!看来大家都用不着我了!”
德米特里气呼呼地瞪了佩尔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他一直以为,黑信鸽是忠诚和重情义的动物,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只鸟背叛。
“干得好,佩尔。现在,让开,让我看信。”
“-咕。”
佩尔却依然站在里卡尔的臂弯里,似乎还有话要说。
“我让你让开。”
“-咕?咕!”
曾经英勇无畏,驰骋沙场的黑信鸽,如今却变成了一只贪婪的宠物。佩尔毫不掩饰地向里卡尔索要报酬。
“你这是要换主人了?”
不过,佩尔的新主人是阿里斯,里卡尔自然不会生气。爱情,就是让人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他没想到,这句话竟然也适用于自己。
“但我没有东西给你,你已经从大公夫人那里得到很多好处了。”
里卡尔用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佩尔圆滚滚的肚子,教训道。佩尔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扑腾着翅膀,飞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咕。”
里卡尔假装没有看到佩尔不满的眼神,打开阿里斯的信。信纸上,散发着阿里斯特有的香味,那是他日思夜想的香味。
<致里卡尔:>
信的开头,是阿里斯娟秀的字迹。但从那浓重的墨点可以看出,她在写下名字之后,犹豫了很久。
<你一直没有消息,我很担心,所以派佩尔来送信。>
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吗?里卡尔叹了口气,看来,无论他怎么隐瞒,都无法不让阿里斯担心。
“才两天而已,但我之前的行为,确实……”
最近,里卡尔几乎每天晚上都住在阿里斯的房间里。不仅如此,每次议会结束后,他还会写信告诉阿里斯一些日常琐事。他表现得如此热情,突然之间音讯全无,也难怪阿里斯会担心。
“但我不能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
里卡尔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说道。为了透气,他暂时解开了绷带,但伤口依然触目惊心。无论有没有绷带,阿里斯看到这个伤口,都不会善罢甘休的。
<也许你会觉得,我才两天没见到你就派人送信,有些小题大做……但我真的很担心你,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所以,请你无论如何,都要给回信,哪怕只是让佩尔带一句话也好。>
阿里斯的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坦诚,这让里卡尔更加愧疚。
<你的妻子,阿里斯。>
里卡尔的拇指,轻轻地摩挲着阿里斯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缓解他的思念之情。仅仅是看着她的名字,他就已经心痛不已。他原本想要保护阿里斯,不让她担心,所以才躲在这个房间里,但现在看来,他的努力都白费了。
“赫伦,进来!”
他大声呼唤侍从长。
“在,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去拿最好的纸笔和墨水来,马上!”
“是,殿下。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汇报。”
里卡尔正准备回信,却被赫伦打断了思路,他有些不耐烦。
“什么事?”
“大贤者已经到了,德米特里骑士去迎接他了。”
“不,他不会去迎接大贤者的。”
里卡尔斩钉截铁地说道。
“……什么?”
就连经验丰富的侍从长,也被里卡尔的话吓了一跳。明明是他派人去调查的,为什么里卡尔却说德米特里不会去迎接大贤者呢?
“德米特里被我训斥了一顿,又被佩尔冷落了,现在一定很生气。他应该去骑士团的训练场,对着木偶发泄去了。”
里卡尔对德米特里的心思,了如指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德米特里心里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至于大贤者,他应该去拜访母亲了。”
“啊……贤者大人一直都很关心老夫人,是我考虑不周了。那您今天就留在内宅吧。”
“嗯,医生说,明天我就可以下床了,明天再和他们见面也不迟。”
赫伦点了点头,立刻去准备里卡尔需要的东西。为了方便里卡尔在床上写信,他特意拿来了一张贵妇人常用的折叠桌,看到这一幕,里卡尔哭笑不得。
“那我先告退了。”
为了维护里卡尔的尊严,赫伦识趣地离开了房间。里卡尔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为了阿里斯,他还是拿起羽毛笔,准备回信。然而,当他写下阿里斯的名字后,却再也写不下去了。
“写信……竟然这么难?”
“-咕。”
佩尔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叫了一声,仿佛在嘲笑里卡尔的无能。里卡尔忍无可忍,瞪了它一眼。
“佩尔,我可不像你的新主人那么好说话。你该不会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了吧?”
听到里卡尔严厉的语气,佩尔吓得连忙转过头去。
“佩尔。”
里卡尔不依不饶地叫着它的名字,佩尔只好转过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里卡尔。它的脑袋,比之前低了很多。不愧是黑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