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那具静静躺卧的女尸容颜映入眼帘之时,向江氏心中的防线瞬间崩溃,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无法遏制地滚落而下,化作无尽的悲痛回响在空寂之中。
向春雷见状,手中的拐杖猛然一松,仿佛所有的支撑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他不顾一切地向前扑去,想要拥抱女儿。
幸得陆洛童与萧泽眼明手快,一左一右及时搀扶住了他摇摇欲坠的身躯。
向春雷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撕裂,带着无尽的悲怆与绝望,他嘶吼着:“天骄!”二字,字字泣血,回响不绝。
陆洛童的目光穿透泪幕,落在一旁默默垂泪的向江氏身上,眼中满是不解与同情交织的光芒。“向夫人,”她轻声却坚定地问道,“如今向小姐容颜尽毁,您如何能如此确定,这便是您的女儿?”
向江氏闻言,泪水如断线的珍珠,却依旧坚定地点了点头,声音虽哽咽却充满不容置疑的力量:“是的,她就是我的女儿,那身形,那姿态,与往昔无二。”
萧泽见状,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他温和地开口,试图为这沉重的氛围带来一丝希望:“向夫人,请您再仔细回想,令嫒身上是否还有某些独特的印记,可以证明她的身份吗?”
向江氏的哭泣渐渐停歇,她闭上眼,任由记忆的洪流冲刷过心田,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有的,她的右边肩胛骨下方,藏着一颗细小的红痣,那是她自娘胎里带来的。”
陆洛童闻言,向上官南星投去一抹深邃的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轻点其首,随即转向向江氏,温和而庄重地言道:“向夫人,请您移步至此,细看一二。”
向江氏步履沉稳,缓缓靠近,而萧泽与陆洛童则细心搀扶着虚弱的向春雷,缓缓退至一旁,将他安置于上官南星先前休憩的椅中。
另一侧,上官南星以指尖轻触,将那静卧的女尸身躯缓缓翻转,动作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与细致。
随后,他缓缓揭开覆盖其上的洁白绸布,如同揭开一段尘封的秘密,对向江氏低语道:“夫人,请您仔细辨认,这粒红痣,是否正是向小姐身上的那颗?”
向江氏定眼一看,随后眼眶湿润,点点头:“是,就是这颗红痣。”
上官南星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不远处静立的陆洛童,只见其眼中闪烁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悲悯之色,随后那抹情绪仿佛被微风轻轻吹散,转而投向了身旁的徐明轩。
徐明轩的面色凝重得如同即将降临的夜幕,他缓缓踱步向前,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有力。
面对向江氏,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向夫人,鉴于眼前这具女尸容颜已逝,无从辨认,官府有令,需行滴血验骨之法,以正其身份,还望夫人能够体谅。”
向夫人闻言,面色虽显苍白,却异常坚定,她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徐大人言之有理,民妇自当遵从。”
上官南星缓缓转身,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将那具侧身的女尸轻轻翻转,恢复了原样。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旁早已备好的小刀与一根细长银针,目光望向向江氏,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向夫人,接下来,我将在此女尸之臂上划一痕,显露其内的白骨。请您以长针微刺指尖,让鲜血,滴落其上。若血珠被骨所引,缓缓渗透,那便是血脉相连之证。反之,若血珠滑落,未能融入,则此女尸,非向家千金。”
向江氏闻言,温婉地颔首,从上官南星修长的指间接过那根泛着冷光的长针。
上官南星动作轻柔却又不失果决,轻轻掀开覆盖于女尸之上的白绸,将她的臂膀缓缓露出。
凝视着那张已遭不幸、面目全非的脸庞,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悯,随即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庄重口吻低语:“姑娘,多有冒犯,请恕在下无礼。”
言罢,他手中的锋利小刀仿佛被赋予了某种使命,缓缓贴近女尸的臂膀,随后一划而下,留下一道深邃而整齐的切口,内中的白骨隐隐透出。
向江氏见状,右手稳稳地握着那枚长针,左手则毫不迟疑地举起,指尖对准了自己的中指,轻轻一刺,瞬间,鲜红的血液如同晨露般绽放。
随后,向江氏眼中闪烁着决绝与哀戚,她缓缓抬起左手,中指之上,一抹鲜艳欲滴的血珠悄然滑落,如同晨曦中露珠轻吻花瓣,一滴滴精准无误地落在女尸裸露于外、惨白如霜的白骨之上。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众人不约而同地围拢过来,屏息以待,生怕错过这不可思议一幕的任何细微变化。
只见,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抹刺目的红渐渐融入了白骨之中,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白骨竟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柔,缓缓吸纳了那抹红色。
这一刻,时间仿佛失去了它应有的速度,每个人的心跳都与这场景共鸣,沉重而缓慢。
向江氏以帕轻掩左手,她的眼眶终是承载不住这份沉重,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无声滑落。
这具女尸的身份终于确认了,然而,这个答案非但未驱散众人心头的迷雾,反而在那幽暗的心湖上投下了更深一层的阴影。
众人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