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难道入戏太久真会让人看不清自己?”宋仲成冷冷地看向江宁,昨夜他都瞧见了,她与楚狰……“你莫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你的主子就是这样教你的?”
“……”江宁听明白了,她选择了沉默,宋仲成话虽难听,道出的却是不争的事实,什么时候她在意过旁人的生死。
宋仲成讥嘲道:“清醒点吧,江宁,入戏久了莫不是真将自己当做了戏中人,既然是戏,终有落幕的那日……”
“你……”江宁无法反驳。
“细细想想吧……”后半句宋仲成刻意拔高了声音。“勇士们,给我杀!杀光这些人咱们就能顺利出关了!”
首当其冲的张清下意识看向声音来源。
“你说是不是啊,江宁?”
转变来得实在突然,未反应过来的江宁愣愣看着一夜间好似变了一个人的宋仲成。
“真的是你,江宁!”张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恍而意识到不对,“方才射箭之人是你?”
“……”被逼着露了脸的江宁不知该如何作答。
“金副将与你有何仇怨?”
“……”
“你又为何与蒙古人勾结将我们引来?”
“……”
连番斥问让江宁哑口无言。
见她不语,张清倒笃定了:“真是你?这般做于你有何好处?”
“百户大人何必动气呢。”宋仲成缓缓走至人前。
“宋仲成!”见着是他,被蒙古兵卫压制得动弹不得的铁血汉子顷刻憋红了眼。“狗娘养的,老子早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往日军中碍着楚狰的面子,他不好多说。
厨子老张与张清出自一个村子,一辈子无儿无女的老人家对宋仲成兄弟两人可谓是掏心掏肺。
却在叛军杀来之际,宋仲成记得着人送走胞弟,单单撇下与他们同住一处的老张弃之不顾,可怜寻不见两人的老人家苦守营帐,最终惨死在叛军刀下。
牲畜尚且通晓人情报,眼前的宋仲成在张清眼中连牲畜都不如!
“我不是好东西难道你是?”宋仲成居高临下冷冷看着怒不可遏的张清,“大人怎得看着如此惊讶,难道我不该出现在此吗?”
“狼心狗肺!”张清狠唾一口夹着血丝的唾沫,转而看向江宁,“他都与你说了什么?”
“……”
“江宁,往日你同楚狰唤我声大哥,今个咱就端着大哥的身份对你道一句:迷而知反,尚可以免。宋仲成不是好人,若你只是受他诓骗,而后的事自有我给你顶着,可若你还是与他一起——"
宋仲成森然提醒:“她可用不着大人提点,她与你们、与楚狰从来不是一路人。”继而他看向蒙古兵士:“几位还不动手?”
得了提醒的弯刀高高扬起,手起刀落!
电光闪石间,却只听得“咣当”一声。
刀刃被江宁踢起的石块击中,连着钳制张清的几个蒙古兵随着扬起的白烟接连瘫倒在地,虽还都睁着眼,却有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
是迷烟。
嗅到异样气息的第一瞬,宋仲成急忙掩住口鼻,却还是吸进一些。
扶着愈发沉重的脑袋,宋仲成恨恨道:“你什么意思?”
“我与他们不是一路,与你自也不是一路。杀金元、带你离开这里是还你救我的恩情,这份恩情里可没说还要杀旁人,一码归一码,亏本生意我不做的。”江宁搀扶起尚有一丝神志的张清,淡淡回道。
两人相识以来,她从没在宋仲成脸上出见过如此刻这般阴鸷的神情,见惯了落魄公子晬面盎背的嘴脸,一时让她有些接受不了他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差,不反驳却并不代表她认可他此刻的所作所为。
宋仲成轻扯嘴角,不知是笑是嘲:“但愿你别后悔。”
悔嘛……该是有的,只是眼下顾不了太多。
钦差一到,随行队伍中还会有新的暗线到来,与其等待新的指令,趁早离开方是上策。
“送我回去,张清艰难叮嘱道:“想来援军该到了。”
“原路返回才是错。”见着二人欲要折返,宋仲成凉凉说道:“你难道就没有好奇为何我身边只跟了这几人?”
江宁止住脚步,当初发觉这伙叛军踪迹时,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早在对峙的功夫,其余人已经从两侧包抄过去,这会怕是正瓮中捉鳖呢,这会你与他过去无疑送死。”
这是提醒?
细细听去,远处竟真传来隐隐厮杀声。
随身携带的迷烟分量不多,单是刚刚使出去的这些也只能困住眼前几人半炷香的时辰。江宁不敢冒险,看看张清,见他也是摸不准的样子。
“走!”任是去哪也好过一直停在这里。
“你听过杨令仪吗?她就是当今皇后属意为楚狰指婚之人,你可知楚狰知晓此事时,他并未反对。”
“……”
“京城人人皆知杨令仪环姿艳溢、仪静体闲……你可知杨令仪是何身份?”
“……”
“你知道娶了杨令仪会给楚狰带来什么吗?莫不是你觉着区区一个你能替代得了杨令仪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