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才微露出蛋白,地处城西北二里的演武场,已是跨弓舞剑,呐喊声声。
本该是寻常中的某一日,却因着观谢亭中无端出现的妙龄女子,引得台下操练的兵士不时偷看。若不是妙龄女子身份非比寻常,依着素日没皮没脸的性子,有些人早去搭话闲聊了。
为见着心心念念的楚狰,青阳县主一早便来了演武场。出门前不好让祖母知晓,还是特意寻了别的由头。直到亲眼见着楚狰出现,她才敛下心中狂喜,与身旁之人竟是忘记招呼一声,这就故作端庄快步移向楚狰所在的演武堂。
“表哥安好?”今日知晓要见楚狰,青阳县主特意挑了件修身的鹅黄纱裙,她对自己的姿色极为自信,深谙什么样的装扮最能彰显出她的粉妆玉琢。此刻朱唇轻启勾起好看的弧度,一双黑眸随之顾盼流转……
楚狰抬头看了过来,与青阳县主对上视线后的一刹那,下意识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在这?”
反观青阳县主却像害羞一般赶忙垂下了头,俏脸微红。
“咳咳……”杨铭嘴角微抽,瞧瞧这一口一个表哥叫的,娇滴滴脆生生,不知晓的还以为相见情郎呢。
而此刻青阳县主真正名义上的情郎远在观谢亭中查看兵士操练情况,对这边发生的一切好似浑然不觉。
从未见过谁家会把女眷带来这里,卫所多是气血方刚的男儿不说,且京中谁人不知青阳县主早对楚狰垂涎已久.......
单看眼前这辣眼一幕,杨铭微微叹了口气,该说沈大人是心大还是心大呢?
楚狰冷冷提示道:“细算起来我楚家与汉王府并没什么亲戚,县主这声表哥,楚狰实在担不得。另望县主知晓,演武堂乃至卫所上下都不要该是县主能踏足的地,既然是沈大人将你领来,便下不为例。”
堂内众人一时沉默,楚狰竟是一点面子也不愿给。
次座的兰天玩味摆弄起手边弯刀,韩其和张子元相视一眼,皆是别有意味的戏谑:青阳县主的心思竟是藏也不惜地藏了,也不知沈济川此刻心中作何感想?
青阳县主还想要开口解释:“我只是……”
换作旁人这样对她,青阳县主早已甩手走人。可是因为是楚狰,什么便都会有例外。
奈何主角并不在意答案,还未等她将话说完,楚狰已经开口道:“我们还有事要议,若无旁的事,还请县主移步。”
“……”触及楚狰漠然眼神,青阳县主再有不甘只能就此作罢。
见人依依不舍离远了,张子元才含笑调侃:“阿狰也是,对女子总要温柔些,如此薄情无义会伤了县主心的……”
韩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触及楚狰冷冷视线,急忙憋了回去。
“听我爹的意思,沈济川官复原职怕就是这几日的事情。”自成亲后兰天确实稳重不少,转了话头顷刻盖下堂内尴尬气氛。
“哼!”提到沈济川,张子元顿时没了好脸色。
私下几人再各有心思,对沈济川这种靠狗苟蝇营上位的货色,却是不谋而合地看不上。对张子元他们而言,沈济川的存在好比整日要面对一坨屎,原先只是看着膈应,现在倒好,这坨屎要重新落在他们头上,神机营再特殊,面上仍受沈济川管辖,这下可不止一个膈应可以形容得了。
“怎么面色这么凝重?难不成这位沈大人不好相处?”杨铭刚进神机营不久,算起来还从未与沈济川打过照面。
“你才回来不久,有些事……”韩其自发要为杨铭解惑。
几人中韩家势微,日常相处中韩其的姿态自发低上一些。尤其对杨铭出现在神机营后,韩其自觉看破一切:他家老大人重返朝堂不久,宫里这就让谢逢春腾了内阁首辅的位置。眼前的杨铭,只说了一句试炼,这就被丢进神机营跟在楚狰身后。想他当年家里费了多少心思才将他塞了进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今年春闱韩家两个子弟为了一些不好与外人道的缘由,称病避开殿试……面对杨铭,韩其不得不慎重一些。
听完韩其添油加醋的描述,杨铭依旧淡然,不以言废人,沈济川再如何不看还是要看日后亲眼得见……
难得今日聚得这样齐整,兰天开口相邀道:“晚些若是无事,不妨去我那坐一坐。”
“自然是要去的,早听闻弟妹贤良淑德,今日进府可得要正式拜见的。”张子元年岁不过虚长兰天一岁,膝下已有一子一女。
韩其附和道:“定是得去……”
见着兰天看向自己,杨铭微笑道:“兰兄都开口了,小弟定然不会推脱。”
好像有些不对……
视线在两人之间游移片刻,张子元总算是想起什么:兰天成亲前夕闹出的纳妾传闻主角听说是翰林院杨大人的侄女?话说翰林院那位不就是与杨铭同出一族……
有好戏瞧了……
……
重回观谢亭,沈济川像是猜到青阳县主会无功而返,微微一笑道:“可如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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