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酒手持蜡烛往回走,小小火焰笔直的向上燃烧,橘黄的火光将她笼罩其中。
寻到门后,她打开走了进去。
锁舌弹出发出“咔嚓”细响,在这片寂静中仿佛被扩大了数倍。
安酒回头看了眼自动上锁的门,朝族长卧室走去。
走廊中,曾静静散发着光芒的蜡烛早已熄灭,黑暗如墨般浓稠地笼罩着。
她缓缓靠近,脚步轻缓,光团般走到哪亮到哪。
推开族长的卧室门,刹那间,橘黄的光线挤走黑暗,一间十分简约的房间便出现在眼前。
反锁门之后,安酒走到桌边,侧倒蜡烛在上面滴了两滴蜡油,然后把蜡烛立在上面,这样会更稳固。
族长床上只有一张薄薄的垫子,和同样薄厚的被子。
安酒从空间里取出床单和被子,叠铺在上面,把没吃完的晚饭吃完后,笔挺地合衣躺下。
她看着被烛光染红的房顶,下意识也放缓了呼吸——
这环境太安静了,仿佛出现一点声音都是异样。
她知道自己该睡觉,可越是这样的环境,她的精神越是高度紧绷。
怕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怕床底突然伸出一只手,也怕不远处的池子里,代表族长的那颗蛋悄无声息的出现……
她安静躺着,可脑海里却如同一团乱麻,思绪杂乱无章。
安酒无法想象族长在这样的环境中生活时,精神压力会有多大。
渐渐地,她感到疲惫了。
神经的紧绷开始松弛,思维的敏捷变得迟钝,困意随之而来。
但因身处在陌生的环境中,且知道螺居中只有自己一个活人,安酒睡不踏实,半梦半醒之间来回反复。
到头来比熬夜还累。
这种感觉实在是难受,心脏都快要骤停了。
安酒只能取出在上次异世收集到的助安眠枕头,让自己强行关机的睡了两个多小时。
再次醒来后,她精神饱满,身体的不适全然消失。
收起拿出来的床品,顺便喝几口水润润肠道。
从抽屉中取出一大把蜡烛,安酒走到门边轻轻拧开门锁。
她的肩膀一直抵在门后,确定门外没有声音后,再次拉开一条窄窄的门缝。
又等了十多秒后,才安心拉开门。
螺居太过精密的构造,也影响了走廊照明,只能依靠人工。
所以安酒也不能通过能见度,来辨别外面的天到底亮没亮。
用昨天一次性筷子的顶端当工具,清理掉烛台上凝固的蜡油。
将点燃的蜡烛一根根立在上面。
火焰一团一团地次第亮起,柔和的光芒点亮了整条走廊。
之后安酒去了族长夫人那屋。
池子里漂浮着一枚白蛋,和两枚发霉的蛋。
族长夫人静静地沉没到了水下。
她的头发像长了无数条触手的章鱼,丝丝缕缕的在水下静静悬浮着。
安酒找出小推车,翻了个遍也没看到一双手套。
她撩起袖子,准备直接下手。
破入水中时引起的涟漪,带动发丝微微摆动。
手指穿过黑发,便触碰到族长夫人的皮肤——是极其光滑细腻的手感。
但卡住她的腋窝时,又有点像抓住了脂肪那般滑腻。
安酒双手一起使力,把族长夫人从水里拖了起来。
等她坐稳后,安酒取下毛巾,轻柔的擦干湿发,之后又拿出那些瓶瓶罐罐,按照族长的操作过程,一层层涂抹在族长夫人的面颊,和裸露的皮肤上。
这期间她身下巨大的虫腹一直在缓缓蠕动。
安酒猜测可能又有一颗蛋要生出来了,利用空间里的工具捞出来那两枚发霉的蛋后,打算再多等一会。
虫腹蠕动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一个圆滚滚蛋的形状在渐渐往下走。
安酒盯着末端,看着蛋十分顺畅的“吐”了出来。
白蛋在水下转了几圈,打着旋儿的浮出水面。
产完蛋的虫腹安静下去,静悄悄的仿佛一具异形尸体的标本。
确定好他们的楼层房间位置,安酒把两枚蛋揣进兜里,折返回族长房间拿了一大把蜡烛,下楼去了。
每到一层楼梯平台,她都得点燃一根蜡烛。
其实看到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她心中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房间内,池水几乎干涸,安酒很轻松就找到蛋的位置,清理好底座后,把白蛋稳妥的立在上面。
整个过程很快,只用了一小时时间。
“忙完”族长交代的事后,安酒重返楼上,进到操作室里查看进度。
可显示屏上显示,从昨晚到现在只走出了2㎞。
就算螺居移动的速度再慢,也不可能一晚上只走了这么点距离!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显示屏上并未显示原因,安酒没有改动之前的设定,让螺居按照既定的路线继续前行,她准备到平台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出门,一股冰冷无比的气息扑面而来,从鼻腔一直呼吸到肺里,仿佛被冻僵了般,一路刺痛。
目光上抬,却见那广袤无垠的海面上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