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进了!这会儿正往正院来呢。”
刘嬷嬷一听,当即折返到阮氏身边,欣喜道,“夫人,老爷和公子带小姐来正院了。”
阮氏仿佛被灌入灵气,沉沉的眸子一下就亮起来,意识也瞬间清明不少,“快快,扶我起来,我去迎她。”
阮湘芸站起来扶她,侧目看刘嬷嬷道,“你说阿琬回来了?”
“是,春桃。”刘嬷嬷招呼那个婢女过来,“你可看见了?”
春桃道,“奴婢看见了,真是小姐,她和老爷公子一同回来的,应该马上就要到正院了。”
院门口有叠叠青竹,隐隐绰绰间,阮氏似乎看见一道倩影正在穿那小道。
下一秒,倩影就露出全貌,阮氏捂着嘴,泪光闪烁,“阿琬……”
“是阿琬!”阮湘芸惊喜道,“真回来了!”
徐琬行至二人跟前,乖巧唤道,“娘,姨母。”
“哎——”阮氏一把搂住她,眼眶中蓄满的泪水终于外溢而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好了好了,娘,别哭,您瞧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徐琬轻拍着背哄她。
“行,娘不哭了。”阮氏放开她,又拉着她左看右看,喃喃道,“瘦了,瘦了…”
因买的是成衣,稍大了点,穿在她身上有些空荡荡的,是以都认为她如此消瘦,定然是吃了许多苦头。
阮湘芸见此情景也不由自主哽咽两分,心疼道,“阿琬这身料子摸着有些粗,寻常这样的料子都不会上身的。”
徐琬微微一笑道,“姨母,今时不同往日嘛。”
要不是崔言之带她买这身粗料子,就她之前穿的那样,她们还不得心疼死。
徐庸和徐怀宁这会儿也过来了。
“姨姐。”
“姨母。”
阮氏情绪还没缓过劲,阮湘芸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同你姐夫说的不一样?”
这点徐庸和徐怀宁都不清楚,两人都把视线转向徐琬。
徐琬道,“不如我们进屋说?”
等人都到屋中坐定,徐琬才将那几日的遭遇娓娓道来,“……那人将我掳走后,把我藏于一废弃民宅里,约是藏了两日后,他才打算将我带到另外的地方,不过不知是何原因,他竟然半路就将我掐死抛下,他大概是情急之下行事,没有发现我只是晕过去了。”
话音刚落,几人便露出紧绷而痛苦的神色,他们不敢想,若是没晕过去,此刻只怕回来的只是一具尸首了。
还好还好……
阮氏红着眼眶,双手合十,念念有词道,“太上道君保佑,太上道君保佑……”
徐琬继续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路边草丛里,当时下着大雨,路上都没人,我寻到个破庙躲雨,没想到遇上崔言之了,而后我们一同到上京,就这样。”
这回,阮氏和阮湘芸抓错重点,异口同声道,“崔言之?”
徐庸出来解释,“是郢州府的一个举子,不错的后生,阿琬一路多靠他了。”
原来如此。
阮氏道,“那我们是不是该备份厚礼好好感谢人家?”
“是,这事儿还要同你说呢,言之受伤了,现下正在安济医馆住着,夫人挑个小厮送去,正好服侍。”
“好。”阮氏应下,“刘嬷嬷,你待会儿看着挑一个送去。”
刘嬷嬷道,“是,夫人。”
“我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要同你们说。”
徐琬突然严肃起来,几人顿时齐齐看向她。
“我失踪前撞见裴大公子和郑三小姐私会了,所以我要退亲!”
……什么?!
徐庸夫妇及阮湘芸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徐怀宁很平静道,“爹娘若是不信,可让人去国子监打听一番。”
徐庸惊道,“此事你也知晓?”
徐怀宁点头,“我也是刚知道不久,诚王世子说与那郑三小姐来往的公子哥儿颇多,裴柯与她应是到互定终身的程度了。”
“啪!”
徐庸怒不可遏,“互定终身?!那阿琬算怎么回事?!那裴柯竟敢干这样的事!好啊,裴尚书真真是好的很,教出这么个畜生!”
他稍一联想,甚至疑心徐琬失踪并非郑语馨一人所为,说不定裴柯是暗处的共谋。
“退!赶紧退!”阮氏也被气得不轻,埋怨起徐庸,“老爷当初怎么挑的,怎么挑中这么个人?得亏阿琬没嫁过去,这要是嫁过去还得了!”
阮湘芸道,“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裴家小子真是会装,将我们都蒙骗过去了。”
“这人面兽心的小畜生,天杀的!裴尚书还有什么脸面在礼部,何不干脆辞官躲到乡下去?!那郑三也是个不知羞的!真是女肖其母,不知廉耻!”
此刻的阮氏哪里还瞧得出病气,骂得忒狠,恨不得立时就拿着长枪上门去教训裴柯。
阮湘芸还能稍微冷静一些,分析道,“退亲是必然要退的,只是还不能急,得想个法子,否则外头的脏水都要泼到阿琬身上,好处倒叫裴家小子全占了,没有这样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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