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一阵喧天锣声吸引来大街上行人商贩的注意,何人在敲锣?两旁酒楼茶肆里的客人纷纷推开窗瞧。
那敲锣的正是春雨,见四周目光齐聚而来,一旁的春喜高声吆喝,“各位父老乡亲、老爷夫人、公子小姐!我们乃徐侍郎府中的下人。”
徐侍郎府?
哦——就是那个府上千金同奸夫私奔的徐侍郎府。
自报出处后,立时吸引来更多人围观,想看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春喜道,“我家小姐前几日不幸被贼人掳走,拼尽全力才虎口脱险逃回来,本还在府中休养,却没想到有人恶意造谣,我家小姐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是以今日,我家小姐会前往刑部讨公道,诸位若是有空,还请一同做个见证!”
如此行事,简直史无前例,众人登时都充满好奇,想要看看这位名声尽毁的徐小姐怎么讨公道。
从徐府前往刑部的这一路上都不断有看客加入进来。有的人是单纯看热闹;有的人则是相信郑语馨是无辜的,想要借此来为她鸣个冤。
总之在到达朱雀大街东侧的刑部署衙时,春喜春雨二人身后已经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人了。
刑部外的两名守卫见此情形奇怪得互觑一眼,同时握紧佩刀,其中一人对阶下的众人道,“此乃刑部,不是闲杂地方!尔等勿要在此闹事!快快散去!”
“官爷!我乃徐侍郎府中的下人,我家小姐有冤屈,特来此申冤,他们都是来为我家小姐做见证的。”
那守卫闻言,便不再驱赶,汤大人刚接手的案子就与徐侍郎千金有关,是以他道,“那你家小姐呢?”
春喜身后那群看客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光跟着两个人下人跑,人家正主都没出现呢。
人群中立马有人道,“对啊,徐小姐呢?既然是要讨公道,怎么不见她人呢?”
春喜道,“各位勿急,我家小姐马上就到。”
话音一落,便听见有马车驶来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纷纷回头,一瞧那马车标记,可不就是徐府的马车嘛。
“快快快!快让让,徐小姐来了!”
不知是谁,迫不及待地清出道路,人群立时分至两边,马车从中间驶过,稳稳当当停住。
在众人和守卫翘首以盼的目光下,车帘被掀开,一个俊朗男子从里头钻出来,所有人立时有些失望。
不过他大步跨下马车后,又伸手去接里头的人,引得他们又吊起胃口等待。
只见那车帘再次被挑起,素装女子弓腰出现,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搭在男子的掌间,她站在车辕上缓缓直起腰,看清容貌的众人不由一惊。
若说郑三小姐是倾城国色,那这位徐小姐也有神女之姿啊。
垂头髻只简单系着素色发带,肤若白瓷,带着些微病气,五官娇美,却偏偏带着傲如寒霜梅的清冷气质。
她款款下车,瞧起来倒真像是遭过大罪,一副虚弱的模样。
徐琬在车旁站定,先给了春喜和春雨一个肯定的眼神,能有这么多人捧场,二人功不可没。
再看眼前乌泱泱一群人都在等着她的反应,她便有些兴奋,为唱好这台大戏,她刻意让春喜替她化了个病态妆,想来应是有两分效果的。
徐琬从容道,“昨日城中传的一些谣言,想必诸位都已听说,小女子刚遭受一场无妄之灾,本想安心在家中休养,奈何有人蓄意污我名声,是以我不得不来此鸣冤,以证清白。”
说着,她施施然行了个礼,“诸位仁义,小女子在此谢过了。”
此时已经有人彻底倒向她了,“徐小姐放心,若你真能证明自己清白,在下杜川,定会为你正名!”
“有劳这位杜公子。”
那名唤“杜川”的男子被她当面感谢,瞬间红着脸道,“君子当匡扶正义,当匡扶正义……”
可也有人不服,“徐小姐既然要证清白,还请你拿出证据,可不是光凭一张嘴呀。”
“好,那便请诸位瞧清楚!”她将衣领子稍一牵开,脖子上赫然露出一圈青紫的痕迹。
三四日的时间,掐痕根本消不下去。
“这便是掳走我的贼人要掐死我时所留下的痕迹,幸而那贼人没有确认我是真咽了气还是晕过去了,就这么匆匆将我抛下,如此我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人群中立马就有人怒骂贼人,徐琬没理,接着道,“小女子虽出身侍郎府,但为人处世温和有礼,从未主动与人结怨,那么,上京城是谁要对我痛下杀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人给我送来这个。”
对啊,是谁要对一个官家小姐痛下杀手呢?
她从袖中掏出几张纸,递给身旁的男子道,“哥,该你了。”
众人被吊足胃口,对纸上内容更是抓心挠肺的好奇。
徐怀宁会意,将几张纸展到人前,朗声道,“想来诸位定都识字,这几封乃是郑国公府三小姐同裴尚书府上的大公子所来往的信件,请诸位仔细看看,等看完,个中缘由,诸位聪明人,定能猜到。”
什么?!郑国公府三小姐竟然同裴尚书府上的大公子互通书信?!裴大公子不是定亲了么?而且定亲的人好像正是这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