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徐怀宁也没心思再同宋翎扯东扯西,快步朝宫外走,倒是宋翎追上他,道,“阿琬与裴家的亲事都黄了,不若我找徐大人聊聊,看徐大人同不同意。”
“宋翎,别逼我揍你啊!”徐怀宁抬起脚,作势踹他,道,“你干的那件事,我没让阿琬和我爹娘知道,已经够给你脸了。”
宋翎一面躲避,一面解释道,“我不是说了么,那事儿我不是故意的,我就一时冲动,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徐怀宁冷语道,“别拿我当三岁小孩儿糊弄,我告诉你,你若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追求阿琬,我不至于不赞成,但你这样的人品,我信不过,我不会让你成为我妹夫的,找你那些莺莺燕燕去吧!”
“本世子长得万里挑一,有钱有权,有身份有地位,是她们非要上赶着围着我转,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还苦恼呢。”
“哟——”徐怀宁都被他的厚脸皮逗得冷笑一声,“你这意思是你还委屈上了?
宋翎负着双手,痛心道,“本世子唯一的错就是不够狠心…唉!”
“怀宁兄,不若我介绍两位美人给你认识认识?反正你也没定亲,说不准就看中意了呢,届时徐大人徐夫人都得感谢我,我同阿琬的事,你也帮帮忙,如何?”
“不如何,没兴趣,你可以滚了。”
徐怀宁一把薅开他,登车离去。
宋翎站在原处唉声叹气,墨竹不解道,“世子,您真那么喜欢徐小姐?”
墨竹嘴上这么问,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是不信,他可是见识过他家世子与别家姑娘调情的样子,根本就是个处处留情的花心男。
宋翎吃惊,“本世子看起来难道不像?自她幼时,本世子就对她比对所有女子都好。”
“……”
墨竹心道,一点也不像好吧?
他以前一直以为世子拿徐小姐当妹妹呢。
……
齐王恰好在贤妃宫中,因此比景王先到勤政殿。
他恭恭敬敬跪在地上,道,“不知父皇召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天佑帝虽传齐王问话,但心中是不怀疑他的。
天佑帝抬手示意他起来,没正面回答,反而是叙述起心中郁闷,“朕老了,治国总觉着有心无力。”
宋钰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温柔笑道,“父皇正当壮年,哪里老了,许是近来国事太操劳,父皇定要保重龙体,儿臣还望父皇能长长久久干下去。”
天佑帝没好气道,“长长久久干下去,你好日日逍遥快活是吧?”
他的儿子不多,长子夭折后,宋钰名为二皇子,实际上在他心中与长子没差,成年皇子就宋钰和宋钊,后头三个皇子都还小,因此天佑帝对宋钰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加之贤妃母族势弱,没有外戚干政的隐患,更没有争权夺利的尔虞我诈,只一心一意依附于他,天佑帝便在心底深处觉得,他与贤妃母子过的才是那平民夫妻生活。
宋钰羞愧地摸了摸鼻尖,无奈道,“父皇莫怪儿臣,儿臣也想为父皇分担,可实在是儿臣不如三皇弟能干,怕办砸了父皇交给儿臣的差事。”
提起宋钊,天佑帝便回想起那日他的剖白,老三好是好,就是野心重。
“朕干不了一辈子,你总不能这么一直闲散下去。”
皇子太有野心不好,可无野心,无心朝堂事也不好。
天佑帝语重心长道,“朕望你能多用些心思在正途上,这样朕也能多陪陪你母妃。”
宋钰乖巧应下,“是,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念叨一番后,天佑帝切入正题,“北凉要攻打安东了。”
“……怎会如此突然?”宋钰露出震惊的神情,又忙收敛道,“那郭都护能守住么?”
“郭安近通敌了。”
“什……什么,通敌?!”
宋钰不再装淡定,惊得踉跄后退一步。
天佑帝望着他,严肃道,“老二,上京有他同谋,你认为是谁?”
宋钰慌忙下跪,垂首道,“儿臣,儿臣不知。”
“可是老三?”天佑帝追问,“他素来有野心。”
“不,父皇!”宋钰看着被这句话吓得不轻,立刻为宋钊辩解,“您不可听信他人谗言,三皇弟为人敦厚,一心一意办差,为父皇排忧解难,定然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还望父皇明察,莫要冤枉三皇弟!”
说罢,他重重磕头。
天佑帝见此心中甚慰,却还是揪着那个问题道,“既然你认为不是老三,那你心中可有人选?别怕,父皇相信你的判断。”
“儿臣……”宋钰抬手抹了抹脑门的汗,小心又为难道,“父皇知道的,儿臣平日里既没有留心朝中大臣,也不通朝中庶务,儿臣真的说不上来。”
他整日只知放鹰逐犬,日常原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
那副困窘的模样倒叫天佑帝不忍再逼问,亲自上前将他扶起,道,“父皇知晓,起来吧。”
宋钰战战兢兢起身,仍不忘为宋钊再辩解两句,“儿臣不知是谁将三皇弟与郭安近扯在一起,但三皇弟当真冤屈,父皇英明,切莫伤了您与三皇弟的父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