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乍乍作响,正是万物沉睡之际,无边夜色中一抹不易察觉的黑影悄声靠近梁府。
只轻轻一跃便蹲上墙头,徐琬瞅着挂着星星点点灯笼的宅院,猜测哪处是书房。
梁府比昔日的郑国公府,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徐琬没猜对书房的位置,认命地忍受着刺骨寒风在屋顶穿来飞去。
半晌后,她终于在揭开瓦片后看到预料之中的书房模样,立时翻下屋檐,防备地钻进屋中。
徐琬熟练地掏出火折子吹燃,借着微小火光在房中快速翻找起来,书架包括博物架都被翻找一圈,甚至她还探查起有没有隐藏的机关,均没有什么发现。
案上除开正经公文,没有丁点可以作为拍卖的东西。
徐琬正失望,却听见门口传来动静。
这深更半夜的,梁示崇该不会还来此处处理公务吧?
她迅速吹灭火折子,隐到博古架旁,伺机而动。
门被推开,来人气息不对!
那人不疾不徐踏进书房,借着外头隐隐的光,徐琬看清了。
身高八尺,玄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软剑,一张精雕细琢的脸上,眼如鹰隼,精准地将目光投博古架旁。
徐琬心道不好,方才进梁府一路畅通无阻,她真没想到梁府会有高手护院,不过有也不奇怪,中周权臣的府邸怎么可能任人来去自如。
只是她隐匿气息已经算上乘了,这人居然一下就能发现她,可见实力之高。
看来对方是故意放她进来瓮中捉鳖的。
“找满意了吗?”
那人凉凉开口,抽出软剑,欲发起攻势。
倏然,火光亮起!
照亮彼此方寸之间,四目相对那一刻,杀气毕现!
徐琬猛地将手中的火折子扔向书案,与此同时,另一手抄起博古架上的一只瓷瓶朝他砸去。
整套动作不过电闪之间,那人抬剑劈开迎面飞来的瓷瓶。
“啪嚓——”一声,瓷渣立时向四面八方飞溅开去!
徐琬趁机遁逃而出,那人欲追,可书案上火已经燃大,不少公文被烧毁。
他只得愤而收剑去灭火。
徐琬正自喜,劫后余生般跳上屋顶,哪知对方竟还有帮手,连气息都没喘匀,就与几个持刀剑的劲装男子面面相对。
她顿时头皮一紧,这可太不妙了。
电光火石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跑!!!
倒不是她不敢打,主要是怕动起手来会惊扰到梁示崇,届时引来更多的帮手,蚁多咬死象,本来这具身体就没有接受过改造,没法儿做到无所不能。
再者她自个儿腰间只别有一把新买的匕首,真打起来,几乎等同于近身肉搏,对上四尺长的武器,容易吃亏。
还是得让郑明锐准备点趁手的武器啊!
徐琬想着便寻着几人围捕的空隙,飞逃而去,她只希望书房的火势燃大些,拖住那个一看就很高深莫测的男人,若不然今夜可就惨了。
她一逃,屋顶上的几人便立刻开始围追堵截,徐琬拼了命地上蹿下跳,不好容易跑出梁府,却还是被那几人咬住了。
好在书房那位并未现身。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堵住去路,另有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站在屋檐上,防止她跳上屋顶逃跑。
四人手中的刀剑泛出凄冷寒光,杀气腾腾而起!
既然逃不过,那就只有打了。
徐琬抽出匕首,蹦了蹦。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她似一道闪电般突击到前方那人身前,速度之快,晃得人眼前一花。
“刺啦——”金属摩擦发出一道长长的尖锐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匕首划过那人抬起一半的剑,刚好卡住剑柄,徐琬右手肘狠狠一撞,顺势顶膝,他便霎时捂住裆部滚成一团,手中的剑也被轻松夺下。
“锵!”
身后三人举着刀剑欺身逼来,徐琬似背后开眼一般,飞速转身,右手反手举剑接住劈来的三把刀剑。
迟一息,她后背都得开花。
殊死搏斗时,并不讲什么江湖道义,四人齐上,如同一张网一样紧紧围着徐琬缠斗。
但徐琬无心恋战,只想尽快结束战斗,干脆一手持剑一手持匕首,每每刀剑相交时,她便会一个飞转,用匕首伤人。
四人接连被她用匕首刺伤,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继续朝她攻来。
见状,徐琬只得下死手,在挑开一人的命门后,终于寻到机会,她将剑甩向几人后,果断遁入凛凛夜色中。
……
翌日一早,寒舍的门便被敲开,徐琬还是那身打扮,提着柄油伞,黑着脸站在门外。
吓得玉汝心头一咯噔,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你家公子呢?”
“在里头看账本呢,徐小姐请。”
玉汝说完便脚底抹油般开溜,他要去提醒公子小心。
待徐琬进正厅坐下,郑明锐也恰好出现在门口,笑道,“徐小姐怎么这么早来我这儿,拿到密信了?”
徐琬视线一转,不爽道,“没有,梁示崇的书房没有什么密信,别说没有密信了,连丁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